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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褚水莲蜗牛般出牌的速度,还一伸三缩手,恨得柳金蟾都想按住她的爪子,直接铐在桌上,看她还怎么缩——
但谁让她们三缺一,她还想扳本呢!
柳金蟾忍忍,心里把楚天白连同她祖宗一同问候了千百遍,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璟驸马今儿吃饭,就是细嚼慢咽把骨头都吞了,也该吞完了!墨云啊,你去看看!”难不成她又迷路?
几圈下来,她还没怎么的大跳牌,就见褚水莲已囊空如洗,快打哭了的模样……
同是驸马怎得这么不经世?
柳金蟾决定赶紧招楚天白归队——说来也奇怪,刚吃饭前,楚天白还拉着她着急地说,快点吃好接着,谁想她柳金蟾屁股都坐平了,她楚天白却半日不见人影!怎不叫人担心那傻妞是不是又让某个男人装可怜给拐了?
不料,柳金蟾音没落呢,一贯不爱怎么搭理她的颜紫琪酸不溜丢地回了一句:
“不用去了,哄孩子睡觉呢!”莫怪璟公主“偏偏”宝贝她,着实如柳金蟾所言,人家上了“马”就是一员生猛的虎将——二人之和真乃天作!
柳金蟾先一愣,后一想是了,天白家孩子多。
无法,大家又继续陪着褚水莲打老年牌,柳金蟾自觉回本之路漫漫——
所幸,楚天白还算有点良心,约莫三把后,就风驰电掣的赶来救场,踢下了年级轻轻,却动作迟缓的褚水莲,风风火火地掀起了午后的惊心动魄之路:
“清一色!”大牌一倒!
“糊了!”开牌不到两手……
“杠!”
“杠上花!”……
“杠!”
“抢杠,又一个清一色!啧啧,拿钱拿钱!”……
也不记得摸了多少把!
大起大落间,柳金蟾见了楚天白,便好似鱼儿下了水,一路叫好,不到片刻,就连糊了三把,后面更是越打越旺,就是不糊牌,也有好几只鸡,说白了,把把都在进钱,真可谓咸鱼翻身,时来运转!
“搬风搬风!”楚天白喊!
“搬风搬风!”宁驸马喊。
末了,瑞驸马也跟着一路喊。
然,无论怎么搬,也就只红火前一二把,后面仍旧是一路唱衰,宁瑞二驸马只记得自己为了扳本,借了一次又一次,一桌的女人,头发全打竖了,抬眼一望,没有一个是衣冠楚楚的:
柳金蟾歪了发冠,其余——
颜紫琪驸马冠虽仍周正地端坐头顶,但袍子都褪了好几层,纹丝不乱的长发,也有点摇摇欲坠。
宁驸马尉迟雪呢,驸马冠挂在发髻后摇摇欲坠,冷汗一滴滴地浸湿了背,指甲都咬掉了一半。
至于楚天白,挽手挽脚,一条腿都站到了椅子上,活像一只探路的孙大圣,吓得大家牌都要时不时揣进怀里藏着掖着,就是这样,也是她身后的玄玉连拉带拽,甚至搬出要告璟公主才有所收敛,不然……
大家估摸着,她得跟赌场里的那些女人一般,最后赌得浑身就剩条裤衩穿着了。
身后观牌的褚水莲直接都要忘了自己是怎么呼吸的,两眼就看着大家把钱一吊吊地数过来,递过去,眼都没看得过来。
而没看得过来,何止褚水莲,宫里的老宫人,也有不少悄悄围聚过来,看这传说中的豪赌——
不敢说一掷千金,起码也是一掷千贯,要知在民间,前年京县就有一人为了十五贯钱将一个跑商劫杀在半途,说起来,二人还是旧识……
钱是个好东西,有时却也是个要人命的邪物!
而搁在此时,却是个让人心发狂的物件!
就在柳金蟾摩拳擦掌与楚天白三卷羊毛,只留皮,一夜就让宁瑞二驸马堕落贫民窟时,临时加入墨云输钱队伍,半个时辰就数到抽筋的诗笺忽然附耳来道:
“夫人,爷好似胸口有些闷……让你过去那边屋……”
可怜柳金蟾手刚拿到和楚天白换来的最后一张条子……是立刻推牌?还是……
“我……”柳金蟾欲放下牌,作势要走!
输得两眼发直的瑞驸马如何肯放,立马不得好气地与诗笺道:
“病了就请太医,你们夫人去了也是入了庙的和尚,没的法(发)!继续继续——真是奇了怪了,大将军们在沙场那几年厮杀时个个气吞山河如虎,而今都成了病秧子了!”
“可不,那个要小憩养精神,这个又说胸口闷了!”急着扳本的宁驸马也忍不住口没遮拦地跟着抱怨道。
“可不,都成西施……”
瑞驸马要说接着不上“全是骚出来的祸”话来,腿上的一丝丝灼痛,立刻让她闭了嘴,改道:“兴许……是年少上战场,风餐露宿,失了保养的缘故!”
这突来的转变,并未引起柳金蟾的注意,因为诗笺不言,只眼看着柳金蟾。
虽知北堂傲身壮如牛,就是她柳金蟾倒在了牌桌上累得口吐鲜血,北堂傲也不会有一丝疲色,但……北堂傲是个天生的小心眼儿,这又在宫里,指不定什么事没顺他心,又在胡思乱想了也不一定——
“水莲,你且替我摸完这一把!”天大地大,相公最大!
柳金蟾可不想为了赢几个钱儿,就真把北堂傲——
她孩子们的瓷娃娃爹给真气着,立刻起身给了楚天白一个“余下你看着办”的眼色,预备撤退。
但她说走就走,那些赢得钱怎么办?
宁瑞二驸马立刻拦住柳金蟾,愤愤道:
“哎哎哎——这可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