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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蟾无奈,想到自己的旧日名声,不得不放弃与雨墨比眼睛大的举动:“就算你小姐过去曾有过这种苗头,你姑爷那么凶一个,小姐我能得逞吗?你姑爷能答应吗?”
雨墨移开眼,觉得小姐说得很是在理:提起看小姐,姑爷比牛村看家的老黄狗,还厉害!
“想问啥?”雨墨撇嘴。
“就问大家好不好?现在都如何?”柳金蟾想了想,一时也不知问什么,毕竟慕容嫣在刑部大牢也是道听途说,倘或是同名同姓的,她不是咒人家吗?
“成!”雨墨点点头,觉得柳金蟾的要求,没有越过姑爷的三不准范围。
“那……怎么和你说呢?”雨墨立刻贼贼地凑到柳金蟾耳畔低问,自上次她试图唆使小姐离家出走被姑爷拿个正着后,姑爷剥夺了她很多很多特权,例如直接见小姐!
“这个……我来寻你……明儿,我要去瑞驸马府打牌!”柳金蟾咬耳朵。
“那小姐,你赢了钱,记得二八开!”雨墨一听钱,立刻不忘本职工作,“雨墨听白鹭镇的人说,那周家又要卖地……咱们不如再买点儿,以后您不想做官了,去书院当先生也不愁那点子钱不够用!”
“好!”柳金蟾欲走,临时又想起她今儿赢得那堆银子,“一会儿我把今儿赢得,拿一半给你先拿着!”
“哎!还有!”雨墨眼见柳金蟾要走,又连忙抓住柳金蟾嘀咕道,“雨墨进京后,发现府里太浪费钱了,而且好多游手好闲,不做事,光拿钱,还爱逞威风,不仅如此,还有好多人一起管一件事,结果分钱都来了,做事,一个人都不管!”
“哦!”柳金蟾点头,觉得这是大府,乃至大天朝任何大机构都固有通病。
“雨墨觉得,姑爷应该把府里不做事的好好清理一下了,不然对干事还没钱的多不公平啊?再者,没钱,弄那些排场做什么呢?”
雨墨皱起小眉头:“还有后院那么大的地,还花钱请人来种,最后收成还都是他们拿去了,为什么,咱们不租出去,不仅省了雇人的钱,还有租子收,多好啊!”
柳金蟾眯细眼,然后细想想,觉得雨墨说得也对,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府邸。
“这个,你去和姑爷说!可你要想好,你才来这府邸,这么做,可是很得罪人,你确定你要坚持?”
柳金蟾目视雨墨,要知道这小到治家,大到治国,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皆是治人,亦是人治!
雨墨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道:
“可是怕得罪人,大家都不管,那么这个家如果被大家吃没了,那么大家不都是没有家了吗?雨墨想,总是需要个人来当家的!”
柳金蟾微微一怔,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
是啊,治家如治国,如果人人都不想得罪人,当老好人,明知弊端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养奸,那么……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家已不家,国亦不国,那么无论是官还是民,都将无以栖身,战乱频生……
故而,国,家,总需要一个人来牺牲自己,整顿这凌乱的秩序,北堂府,如此,大周国亦如此!
只是,家有一个忠心的雨墨……国呢?
“既这样,那么你来做,但不许哭鼻子!我去与姑爷说!”治家,治天下!她柳金蟾治不了国,索性就投桃报李,趁着在北堂府一日,替北堂傲这大公子,好好儿地理理这个家……
“好!雨墨是个大女人,说了就是,才不会哭鼻子!”
雨墨吐了吐舌头,立马叼着月饼,就蹦蹦跳跳地端着余下月饼请人一起品尝去了。
而柳金蟾则看着雨墨的背影,想自己,也突然想到了哪个处处针对自己的皇太女——
这个国,倘若北堂家败了,大周交给她,她重用的那帮人真得撑得起这泱泱大国,大力改善民生,而不是将国力一直一直如所有封建王朝一般,消耗在无止尽地内斗中?
生产力、生产力……
只有推动生产力,发展繁荣的商业,最底层的人才能从食不果腹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平等源于思想,与生产力的高度发达!
然,温饱却是朝廷可为之事。
朝廷……
柳金蟾突然觉得这是个看似唾手可得,却又令人头晕目眩的胡萝卜,一直挂在哪儿,却又始终触及不到哪儿!
前程哪,明明一直放弃了,却还是忍不住在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回屋的路有点长,回屋后的男人虽然火辣辣却也有那么点啰啰嗦嗦,但入夜的梦却在前世的政治经济学里荡漾,从资本主义萌芽到后来的民族资本扩张——
梦里从头至尾都在围绕着一个皇权的制约在旋转,又旋转——
是的,皇权的过于集中,人治胜于法治的现实,乃至人与土地的捆绑,都是制约着经济向前迈步的决定性因素之一……
柳金蟾的梦是如此的凌乱而又乱中有序。
慕容嫣的路却是弯弯曲曲,抬眼望去,就像这日中秋的夜一般,看似明朗,却又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夜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跌跌撞撞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寻不到任何栖身之所。
雨一直一直在下!
陆小兰的话听似那么诱人,却又陷阱重重,而她明知她正被算计,也不知自己的胜算有几何,但却知道,她除了接受条件,别无它途!
难道人世就是这么赤果果的利用与被利用?不是高高在上,把人不当人;就是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