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些后,我无端的感到愤怒。愤怒过后,是深深的无力。为自己,也为无辜的余经理。被炒之前,我就知道她为了那个订单几乎是心力憔悴。现在,订单给了另一家公司,只怕她的下场也是卷铺盖走人。
我想起来,余经理喊我去救场后那晚后,霍朝邦才开始不时给我打电话,还发短信。我却以为,他是听了夏朗文的话认真考虑来跟我相处的。
现在回想,我真是可笑之极。我是谁?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一个负债三十万的离婚女人,一个负债三十万还带着八岁女儿的离婚女人。
我居然会真的认为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会跟我交往,我真是蠢得无可救药。阵宏土号。
“小许,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会尽一切努力帮你。”霍朝邦又说。
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我说:“对不起,我不需要。”说完我就打开了车门下了车,甩上车门后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浓浓的夜色里,我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路无限长,心空洞得厉害。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所有的事情在不经意间,全都错乱了。或者说,一切本来是正确的,然后错乱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回到了正确的路上。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手里的手机响起来。我才顿住了脚步,看到叶灵苏的号码后,我猛然意识自己把女儿给丢下了。
泪水无法控制的往下淌,这一刻,我真是无比的恨自己。我三十一岁了,经历过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竟然还像个年轻小姑娘一样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默默的擦掉了眼泪,我接起了电话。
“兰子,跑哪去了?”叶灵苏笑着问我。
我仔细看了一下周围的建筑,然后道:“很快就到你住的小区门口了。”
“那行,我带小宝回来,你就先回去吧。”叶灵苏挂断了电话。
我回到叶灵苏家后,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等她们回家。等了好一会,我靠着沙发就有些迷迷糊糊的。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推了推我,我吓得一个激灵,张开眼睛,叶灵苏弯腰看着我。
“你可睡得真沉啊,我抱着小宝进来你都没听到。”她拿着红酒瓶子,“来一杯?”
“小宝睡啦?”我甩着酸麻的手。
“睡啦,你们母女真是睡神。”她往茶几上的两个高脚杯倒红酒。
“你们去哪疯了?”我情绪很低落,歪歪的靠着沙发看着她。
“陪小宝去肯德基玩了一会游戏。”她递给我一杯红酒,“说说吧,你心里的难受。”她靠到沙发的另一头。
我抿了一小口红酒,对着已经被调成了无声电视苦笑,然后把霍朝邦那事详细跟她说了说。
“真是没想到,霍朝邦竟然是这样的人。”我有些愤愤的。
叶灵苏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笑了,“兰子,你真是太容易受打击了。在我看来,霍朝邦并不过分,在商言商。兰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一怔,坦白道:“不知道。”
“两家公司实力相仿,你对夏朗文有大恩,他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公司呢?”叶灵苏问我。
我茫然的看着她。
“假设你现在还开手机店,一个陌生人和你亲戚跟你买一款手机,赚的钱是一样,你愿意卖给谁?”她换了一种方式。
“当然是陌生人,这样,就能公事公办。”我答。
“这就对了,你对夏朗文的恩这是已经客观存在的事实。如果跟你公司签下这单子,万一后期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状况,余经理又派你去说人情呢?你说,霍朝邦该怎么处理?”叶灵苏又问。
“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我有些不满的说。
“霍朝邦跟你很熟吗?不熟吧,不熟的话,他自然将结果想到最坏。”叶灵苏喝了一口红酒,“兰子,这里是深圳。商场上,最怕讲人情。所以,你明白他在经济如此萧条的今天能做得这样大了吧?”
我想了一会,觉得叶灵苏说得很道理,想明白后,心里的郁结就消除了。于是我朝她举了举红酒杯,“现在,轮到你了,说说吧,你心里的悲伤。”
“我和高泽风分手了。”她淡淡道。
“你……不是很爱他么?他对你也很好啊?为什么要分手?”我万分不解。
“对呀,我们那样相爱,可是却不得不分手。”叶灵苏靠着沙发,“因为他爱着我的同时,也不拒绝跟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在爱情这件事情上,我们达不成一致。那么,我就只能放弃。”
“你……很难过?”我有些不确定的问她,在外人面前,她是一点异样也没表现出来。
“你说呢?”她仰头,我看见两行泪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淌,伸手抹去后,她笑了笑,“兰子,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像爱高泽风那样去爱一个男人了。”
“如果他回头呢?”我急切的问。
“兰子,我和他之间存在的是客观的无法解决的障碍,不是靠一时的感动或感性可以修复得了的。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吧。我不愿意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成为一个为了爱情而变得丑陋的女人。”叶灵苏长长的叹气,“因为我了解自己,我的内心没有强大到可以接受两个人的世界里挤进来那么多人。”
柔和的灯光下,我们久久无言。
“,你和他,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叶灵苏喝光杯中的红酒后又对我说。
“你什么意思?”我眸光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