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就知道他做事狠绝利落,但我一直认为那是男人的优点。今天我才知道,一个男人一旦用狠绝来对付自己的家人,那真的是一把上好的杀猪刀。这把刀杀得我措手不及,杀得我心神俱伤。
七年了,我们之间是没了爱情,但早该磨合成了亲人。现在,他这个亲人挥起刀毫不留情的砍杀我。
“唯兰,你面条才吃一半,快去吃完,吃完了我带你去买个手机。这个点,手机店还没关门,就买苹果5s吧,你不是一直想买吗?”他语气极其温柔。
我就那样呆愣着,他现在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了,证据没有了。我忽然笑起来,把录音文拷到u盘里时,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我会那么夸张的转存一份到u盘里,完全是受狗血电视剧的影响,想不到关键时刻还真有用。
想毁了证据,呵呵,没那么容易。曹守联,你给我等着。
“许唯兰。”曹守联被我吓了一跳,“你笑什么?”
我收了笑死死的盯着他看,好一会后我慢慢的起了身,走到房门口时,我回过头,“曹守联,从今天开始,你睡书房,如果你不睡,那就我睡。”说完我就进了房间。
“你是要没完了?”等了一会,他追进房间来了。
“对,这事没完了。”我冷冷的说:“除非你现在干脆掐死我,这事就没了后续,否则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懒得跟你讲那么多,我去洗澡。”他和我对视了一会,随后他就拿着睡衣睡裤出了房间。
我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拼命的想理清头绪,可是越理越乱。他真的是下午才回来的么?难道陈云周只是被我吓傻了,胡乱就默认了?
踱了几圈,我坐到飘窗上,俯看楼下的夜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我原本以为他知道真相后回家起码会向我道个歉,然后求着我要好好过日子。我还以为他听了录音会吓得说不出来话,进而对我低声下气。
现在看来,我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
“去洗澡,换身衣服,待会我们出去买手机。”曹守联顶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进了房间。
“我洗不洗关你屁事。”我态度十分恶劣,和他吵架,我一直就没赢过。今天更是输得一塌涂地,这让我十分憋屈。
“很想吵架是吧,我奉陪,你想从哪里吵起。”他将手里的皮带重重的扔到床上。
“反正你也不想过了,吵就吵……”
这架一吵就停不下来了,我们从基佬这事一路吵到小宝的教育问题,最后又吵到对双方父母的孝道问题,吵了两个多小时,吵得我嗓子都哑了。他把他是同性恋这事撇得是干干净净,还顺带指出了我更多的不是,只把气得我心疼胃疼肝也疼,吵完后,他换了套衣服甩门走人了。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醒过来了,习惯性的伸手摸床头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手机被曹守联砸坏了。我顿时没有了睡意,赤着脚下了地跑到了客厅看看墙上的大挂钟,早上六点十三分。
我怕睡过了头误了开店门的时间,于是换了衣服起了床。嗓子又干又痒,喝了一杯水润了一下才感觉好了些。
看着沙发上的公文包,我猛的想起来那张登机牌,昨天想了一夜,我有点怀疑曹守联那张登机牌是假的。满城的电线杆上都贴着办假证的小广告,办张假登机牌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打开了公文包,里面除了一些资料,还有一瓶眼霜,再就是一些零碎的东西。那张登机牌已经不翼而飞了,我擦,果然有鬼,不然他为什么要独独带走登机牌。
随便吃了点早餐,我骑着电瓶车去了店里。开了门,我象往常一样把广告灯箱搬了出去,然后做了卫生。忙完了这些,我坐到了电脑面前。
正准备伸手开电脑,一个身影晃进了店里,我抬头去看,曹守联一脸笑意出现在了店门口。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门了?”他笑呵呵问我。
“关你屁事。”我沙哑着声说,他不是一个经常笑的人,这一笑显得他整张脸的表情十奸诈。
“你这个人啊,气性实在大。”他已经晃到了柜台旁,“给你。”
我扫了他一眼,他将一个手机盒放到了柜台上,苹果xx。麻痹,砍了我两刀现在给颗甜枣,这未免也太便宜了吧。
“我怕你急着用手机,所以一早就起来帮你买手机了。对了,小宝让你今天去接她放学。”曹守联叨叨着。
我不理他,只是拿过了手机盒,他砸了我的手机,就应该赔给我。至于原谅他,那是不可能的。
曹守联呆了半个小时,见我始终不理他,于是就去了公司。我从包里找出了手机卡,弄了半天,我的小卡却插不进去手机里面,急着用手机,我便找出早就被我扔进了杂物箱的剪卡器。折腾了半天,卡报废了,彻底的插不进去了。
“忙什么呢?”夏朗文的声音传来。
“剪卡。”我仍旧盯着垃圾桶里的废卡,擦,又得去一趟移动营业厅补卡了。
“你感冒啦,声音哑成这样?”夏朗文惊叫起来。
“感冒个鬼,跟曹守联吵架了,气死我了把我手机砸得稀巴烂的。”我情绪还没缓过来,脱口说了出来。
“为什么吵架?”他追问。
“没事。”我抬头看他一眼,有些悻悻的说。
他抿着嘴看着我,好一会后他才说:“许唯兰,他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