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手机放下,曹守联就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唯兰,钱给你打过去了,暂时打了十五万,晚上再给你转五万。我想着你这几年开店天天守在店里,趁着新店还没开之前,你就带着小宝出去玩一趟吧。店面的事,你也不用着急,我让我朋友留意了。他小舅子就在那条街搞房产中介,信息资源比你丰富多了,也省得你天天蹲那里守着。回头我把他小舅子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多跟他联系。”曹守联真是前所未有的体贴。
“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很由衷的说。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他还是不擅长感性,不过说话的语气特别温和。
“行,我去给小宝洗澡了,你早点睡。”我笑呵呵的说。
公公婆婆打了那一架后,小宝就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奶奶家了。婆婆来接了两次,但小宝抱着我腿拼命的摇头。我本来就不太喜欢他们总是把小宝接走,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名正言顺的把小宝留在家里了。
这些年,曹守联讲了无数次,说他父母带小宝辛苦了,要求我对他们好一点之类的。他们确实是辛苦,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但是我真是烦透了曹守联那种要求的口吻,受够他那种需要我跪下谢主隆恩的语气。
我没带小宝去旅游,一个是店里生意不错,再一个我得给夏朗文送饭。
夏朗文住院后,老徐夫妇就总是很忙很忙,忙得都没时间上店里。可怜夏朗文躺在床上,想吃个热饭热菜都困难。
刘心眉唏嘘不已,唏嘘完了后她对我说:“兰子,你就每天给他送送饭吧。我明天得回去上班了,你要是不送他得饿肚子。”
“老徐夫妇真是看不出来啊,居然能这样狠心。”我摇摇头,“他们是看着你在才不送的吧?”
“可能是吧!”她脸居然红了。
我呆了一下,然后我看着她:“心眉,我得再提醒你一次,我们都是已婚妇女。什么相逢恨晚,恨不相逢未嫁时的事,我可不希望发生在你身上。”
这回刘心眉没跳起来,而是苦笑了一下,“兰子,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明天回浙江去。就当,就当我走神了一下。这事,你别跟苏苏讲,好不好?”
“嗯。”我点头。
次日一早,送完小宝去幼儿园,我又送刘心眉去了火车站,她总算是回浙江去了。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通道那一头,我松了一口气。从火车站出来后,我买了一些早点往夏朗文住的医院赶去。
我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夏朗文了,拎着早餐进了病房,我一眼看到靠着床头望着天花板发呆的夏朗文。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只剩下左半边脸贴着纱布。小伙子看起来精神很差,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意气风发。
“夏朗文。”我走到床边轻声跟他打招呼,走近了我才发现,他的眼角居然有泪渍。
“许唯兰,你来啦。”他慌忙伸手擦了擦眼睛,“眼睛有点酸……我没事。”
我把早餐放到他床头柜上,侧头温和的冲他笑了笑,“没事,我又不笑你。谁都有脆弱的时候,你已经很坚强了,这要是换了我指定得天天以泪洗面。”
刘心眉跟我说了,夏朗文半边脸的皮都磨掉了。小伙子爱漂亮,死活不肯植皮,非说相信那些新肉上能自己长出皮来。
“59床,59床。”护士在门口大喊,喊了两声后她就走到了夏朗文的床边,“跟你说了两次了,你的钱不够了。”
“我知道,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夏朗文很窘迫的答道。
“快点去交啊,不然要停药了。”护士没好气的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夏朗文,怎么回事?”我惊诧的问他,他是投了钱在老徐店里的,老徐夫妇没时间来看他还说得过去。夏朗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应该把他那部分钱拿出来给他先治病吧。
“没事。”他犟嘴。
“没事?没事你会交不上住院费?”我有点怒了,老徐夫妇也太不是人了。
“店里资金确实周转不过来,我出事前又把自己卡上的钱全放进去了。”夏朗文叹了一口气,“其实早几个月就入不敷出了。”
“你管店里的账目吗?怎么确定入不敷出?”我盯着上他看。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其实我对金店运作也不太懂,我和他们是亲戚关系,一直挺相信他们的。”
“你呀你……”我其实想骂你真是人头猪脑,但想想他今年也就二十四岁,正是处于收集人生经验的年龄。
“行了,我去一趟护士站。”我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可是,我认识夏朗文,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停药,我觉得我很难做到。更何况,这中间还夹着一个刘心眉呢,我要是见死不救,刘心眉能怨念死我,说不定她能立马从浙江跑回来救他。
罢了,我已经借了他一万五,就不怕再多一点了。
又给夏朗文交五千块钱,完了还给他冲了两百块话费。小伙子虽然没对我说谢字,但从他泛着泪光的眼中我读到了感激。离开他的病房时,我感觉有佛光自我头顶散出。
帮助人确实会感到快乐!至少我感觉是快乐的。哼着小曲走到电梯旁,按了下行键,我踱着方步想着待会要不要给曹守联打个电话,问问他店面找得怎么样了?
这几天,钱蕾就跟唐僧一样跟我念经,一面念店面,一面念我什么时候离婚?念得我一个头三个大。
正想着,手机就响起来,曹守联打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