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苑的?曹颙想了一圈梧桐苑的丫鬟,也没想起来。.算眼生,应该是府内的人没错。又见她不仅身上穿得素淡,头发上也只簪着朵月白色绢花,是孝中打扮,虽然内院有那么条不许私祭的规矩,但法规也无碍乎人情,曹颙又并没有神鬼忌讳,因此顿了顿便道:“若是要祭拜亲人,就同郡主或者紫晶那边说声,后花园西北角那有个亭子,可以在那边焚香祭物!只是眼下天干物燥,需得小心明火!”
“是,奴婢省得了!谢额驸不罪……”那女子低头轻声应着。
曹颙点了点头,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往二门去了。他一边走,一边思量,刚才的事倒给他提了个醒,回去得和初瑜说一声,府内防火也不是小问题,秋冬天干物燥,一旦失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走了几步,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女子是谁,正是年初叶嬷嬷想要安排做通房的那个丫鬟,叫什么他却实在记不起了。
那日曹颙在气头上,便言说自己在上房时只需留着珠儿、翠儿、喜云、喜彩这几个人,其他人不必上前。他说时不过是一时生气,并未思虑很多,其实别的不说,单喜烟与喜霞两个,都是自幼侍候初瑜的,也没的不让人家继续伺候初瑜的理儿。因此,曹颙过后便对初瑜解释了下,让大家随心,只是提前也要敲打一下,省得生出个别的心思惹得大家难安。
过后,虽然丫鬟们皆不敢放肆,也不用特意避着曹颙。只一个喜雨的,守先前的规矩。再也没有出现在曹颙眼前过,这一晃眼就将近一年,所以他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户部,福建司。
因将到年底,要清查各类账目,正是最忙的时候,不过因曹颙是司主官,下面还有分管各摊地主事,所以他反而比去年还要轻省许多。
因正闲暇,曹颙便往山东司走了一遭。借了府县图过来,查看州的位置,越看越是满意,这边不仅同江苏省接壤,而且离海边也不远。
在上一世,年年到了七、八月份,他或者同家人,或者同朋友,都要往海边玩几天,吃上几日海鲜。泡几日海水浴。
织造府每年只有几个月份忙些,李氏回回来信都是对儿子惦记不已。曹颙开始算起坐马车自江宁到州需要的时日。若是能够顺利下去。便先休上半月假,与初瑜去江宁,将父母与外祖母接到州来……
曹颙想得正美,就听有人道:“大人,大人?”
他醒过神来,却是主事傅显功与彭铸面带欢喜地过来。到了近前,两人不约而同地抱拳鞠躬,口称:“卑职感谢大人提!”
彭铸年轻还好,这傅显功却是将近四十的人了,曹颙不愿意托大。站起身来,笑道:“瞧两位这般,曹颙羞愧,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当什么,况两位又是有本领的!”
原来前几日,户部尚书穆和伦找了曹颙。让他从属下举荐一人补福建司员外郎的缺。曹颙思量了,福建司几个主事中,资历最深的是傅显功,但论起处事能力却是以彭铸为首。
傅显功能力较寻常人相比也是不差,只是少了些变通,有时候往往要用更多的功夫办差,却收不到相应的回报。彭铸能力虽然比傅显功强些,但是或是年轻的缘故,做事有些不踏实。
这两人倒是有些相辅相成地意思,曹颙那时还不知山东有缺。原本这种举荐之事,还轮不到曹颙这个五品官,但是穆和伦是特意要卖人情与他。
曹颙也不是死板之人,这样的人情若是不收,反而会惹人怨恨,便想到傅显功与彭铸两个,终是不好取舍,便都举荐上去。到底哪个能升职,就要看机缘了。
不成想,穆和伦倒是乖觉,将两人名字都报上去了。昨儿吏部批下来,两人皆升为员外郎,傅显功留在福建司,彭铸年后往山东司就职。因昨儿曹颙离开的早,所以两人今儿才特意道谢。
“山东司!”曹颙默念一遍,心道:“真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若真到山东任道台,就钱粮账目难免与山东司打交到!”心里正惦记山东,这听到“山东司”三个字就格外亲切,便笑呵呵的向两人道贺。
傅显功留在福建司,这也算是妥当,等到自己离任,他也能够撑起这摊子事来。一时之间,曹颙竟有些离别愁绪。
圣驾十一月初十方从畅春园回宫,曹颙听十六阿哥提过,知道圣驾在京驻留几日后便要去谒暂安奉殿、孝陵,这往返少说也要一个多月。虽然吏部那边使人打了招呼,但是也没有再三拖延的道理,他便于十一月十一上了请见折子。
十一月十五,太和殿大朝会。
参加大朝会的,除了京城的王公百官,还有各地任满进京的官员。这次朝会时间不长,多是些近期升调的官员谢恩。一个个规规矩矩,行事言谈都像是木偶,生硬得很,偏偏还要作出一副深感皇恩浩荡的感激涕零样子。语调哽咽是基本地,泪流满面者也不是一个两个。
等到散朝,十六阿哥拍了拍曹颙的肩膀,刚想对他说话,便见乾清宫太监魏珠过来,传了康熙地口令,户部郎中、郡主额驸曹颙乾清宫侯见。
十六阿哥方才见两个外地督抚与几个新上任的都统都往乾清门方向去了,便对曹颙道:“估计要等着时辰呢,我正好有话要找你说,陪着溜达过去!”
曹颙见十六阿哥神情略显憔悴,问道:“这才几日没见?你这段日子病了?”
十六阿哥苦笑着摇摇头:“倒是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