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父母要带着妹妹出门地消息,小哥俩原还以为大家都有份,欢喜不已地来梧桐苑问询。
曹与初瑜才用了晚饭,正说起给弘倬的贺礼。除了给新妇地金玉饰外,还给弘倬预备了一份厚厚的银封。
虽说淳郡王府现下还没有请封郡王长子,但是不管是府里、还是府外,都已经将弘曙视为王府继承人。弘倬同弘曙同母所出,却只是等着分家。兄弟待遇天差地别。
虽说他脾气躁些,但是性子单纯。在初瑜的两个同母弟中,同曹亲近最晚。却也最是让人操心。少训斥他,最严重的一次,还行了家法。动了鞭子。弘倬有次忍不住,离家出走,就躲到姐姐这边来。
曹不缺钱。初瑜也不是小气的,两个人给弘倬预备礼。当然是实用又丰厚的。
见儿子们来请安,夫妻两个止了先前的话。问起他们兄弟的功课来。
瞧着恒生支吾的样子,不用说也晓得。他的《百家姓》还没有进展。天佑那边,也直说自己笨。会背的不多。
听了这话,曹与初瑜对视一眼,却是有些不解。
之前西席不只一次地夸过天佑聪敏,曹还没什么,曹寅却是欢喜不已,直道长孙有乃祖风范。
小小年纪,天佑倒是晓得谦虚起来不成?
曹看着长子,寻思儿子为何这般作答,是夫子言传身教,还是学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了。
恒生已经涨红了脸,低声道:“哥哥学问很好,夫子今儿还赞了哥哥,说哥哥复习完《三字经》、《千字文》,当学论语了!”
天佑说谎,曹想到此处,不由皱眉。
虽说人生在世上,没有几个没说过谎地,但是年纪这丁点儿,就开始对父母亲说谎,却是当管教。
察觉出他的不快,天佑有亲的脸上,低下了头,道:“儿子已同夫子说了,先不学《论语》,要再复习《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以后再说《论语》。父亲不是有言,做学问要扎实……”
瞧着他地小模样,自己说起来都心虚。
曹倒是不怪他说谎了,而是怪他说谎都不会。毕竟清朝算不上是什么文明社会,君子是不吃香的。
这样想着,曹的眉头皱得更紧。
莫非真是父子血脉是天敌,每次面对天佑与恒生时,曹的心情都不一样。对于天佑,多是挑剔与不满;对于恒生,却是多是怜惜与宠溺。
想到此处,曹不由愕然。
莫非自己没有拿恒生当亲生儿子,所以才宽容许多。不应该啊?恒生是他亲手接生,小时候又养在梧桐苑。
在他眼里,恒生同天佑、天慧一样,都是至亲骨肉。
这个时候,曹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对他,同对曹顺、长生也是不相同。莫非,这就是身为长子所背负地长辈的期待?
见曹沉着脸,不说话,天佑已是露出几分惧怕,不敢言声。
恒生上前一步,道:“父亲,哥哥是为了恒生,怕学得太快了,恒生跟不上。”说到最后,眼睛里已经往下掉泪笨蛋后么,总会背的。”初瑜心疼儿子,忙拿了帕子,给恒生拭泪。
恒生哽咽着,天佑也顾不得怕父亲了,凑到弟弟身边哄道:“我早说了,我也不是这些天会地,早年祖父教过我,那些我早就会背,不算什么本事。等你将这几篇都学了,咱们一起学,谁快谁慢,还说不好。你还没比,怎么就投降了。小心叫左成笑话。”
“姑姑也教过我,我还是记不住。/”恒生对天佑道:“我不同哥哥比,哥哥最聪明了。我力气大,给哥哥提书箱。”
“哪有哥哥让弟弟提书箱的,要是没人提,也是我提才是。”天佑笑着说。
小哥俩倒是真有几分“兄友弟恭”地模样,初瑜摸了摸天佑的头,又摸了摸恒生道:“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功课不着急。学得慢,咱就慢点学。”
这些话,却是曹也想对他们兄弟两个说地。毕竟他们这样的家庭。并不需要子弟走科举之路,光耀门楣。
读书识字,只当孩子们修身养性、增加见闻之用。
只是这些话初瑜既已经说出口,曹这边也不用重复二遍。
初瑜还在想怎么开口同儿们明天离京之事。天佑已经仰着小脸,问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要是咱们出门,那夫子怎么办?夫子整天板着脸。就给我们说书时,才好些。”
初瑜一时语塞。看了丈夫一眼,才道:“天佑啊。学习是不能停下来地。你看你四叔、五叔,还有你的几个小舅舅。不是都要读书么?你父亲是要出去当差,母亲过去侍奉你父亲。你妹妹还小,不用读书,所以带着你妹妹去。你同几个弟弟,还要留在家里读书。”
天佑与恒生颇为意外,天佑想了想,小心问道:“母亲,那什么时候回来,要待几日?三日,还是五日?”
恒生则是皱着小脸,走到曹身边,牵了曹地衣襟,眼睛里带了几分祈求。
他同天佑还不同,到了曹家后,就养在初瑜身边,对于父母地依赖比哥哥要深。
曹看着儿子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不忍,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也想跟着去?”
天佑与恒生两个听了,使劲点着小脑袋瓜子。
曹稍加思虑,道:“明天不行,天还冷,祖父、祖母身边,也需要你们代替我们请安尽孝。等到了四月,你们还想去的话,再使人送你们过去。”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