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追根究底,也是九阿哥先挑起事端。
曹宁愿两下关系就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愿有所变动。不管是恶化下去,或者缓和一步,都是落得两下为难,得不偿失。
董殿邦坐在一边,听着两人打机锋,也跟着悬心,怕眼前这两人闹将起来,使得自己受池鱼之祸。
没想到,九阿哥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平素的骄横;曹这边亦是恭敬得体,似乎两人从没有过嫌
……
*
海淀,八贝勒花园。
看着炕上烧得人事不知的八阿哥,八福晋饶是平素再好强,如今也忍不住,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
屋子里已经点了两只火盆,炕上也铺了鹅毛垫子,但是迷迷糊糊中,八阿哥地身子仍是一阵一阵打寒战。
八福晋这边,已经顾不得咒骂没有回来的陶民,一直守着八阿哥,不敢离开。
看到八阿哥打寒战,八福晋掏出帕子,擦了眼泪,伸出手去摸了摸八阿哥身上。
xiè_yī与下边地褥子已经被冷汗塌湿,八福晋忙转过身子,低声唤了个丫头,拿了一套干净的xiè_yī,又抱了一套新被褥出来。
因被褥带了凉气儿,八福晋使人在火盆前烤暖和了,才在八阿哥身边铺好。那套xiè_yī亵裤也是,在火盆上烘热乎了,搁在一旁。
八福晋扶起丈夫,又示意两个婆子上来做帮手,给八阿哥换了干净xiè_yī亵裤,移到新铺盖上。
就这会功夫,八阿哥已经呻吟出声。
八福晋听了,忙俯下身子,唤道:“爷,爷……”
八阿哥脸红得怕人,嘴唇却干裂得紧,紧紧地阖了双眼,又没了动静。
八福晋见丈夫这般模样,眼泪止不住又落下。
旁边侍立的,是个经年的嬷嬷,八福晋陪嫁过来府中老人。瞧着八阿哥这般症状,她心下不安,低声对八福晋道:“贝勒爷瞧着像是伤寒,格格还是小心别过了病气。”
八福晋闻言,转过头来,瞪着那老嬷嬷道:“嬷嬷这是说什么糊涂话?爷是我的丈夫,难不成为了怕过病气,我还要躲着?”
那老嬷嬷见她动了心气,不敢再说。
八福晋这边,瞧着丈夫打着寒战的模样,心里越发担心,低声吩咐人下去熬姜汤。
少一时,丫鬟将姜汤送上来。
八福晋扶起丈夫,想要喂他喝下去。八阿哥牙关紧闭,哪里喝得下去,汤汁顺着口角流下来。
八福晋见状,忙用帕子给丈夫擦拭了。实是无法,她将姜汤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俯下身子,口对口地送到八阿哥嘴里。
一下一下的,用了半盏茶地功夫,才将姜汤喂完。
这边,八福晋才撂下碗,八阿哥那边已经呕吐起来,才喂下地姜汤连同胃中秽物,全都吐了出来。
纵然是看顾得急,xiè_yī与被子上也沾了污秽。
屋子里弥漫着酸腐的味道,使人闻之欲呕。
这般折腾之下,八阿哥的脸上已经是苍白,只有两颊间,越发酡红。
八福晋拉这丈夫的手,含着泪,吩咐人又取了干净衣服与被褥。
折腾完毕,已经是五更天。
八福晋坐在炕边,不敢放开丈夫的手,不知不觉地阖了眼睛……
再睁眼时,已经能听到远处传来地鸡鸣。
“福晋,九爷带着太医来了。”嬷嬷唤了几句,见八福晋睁开眼睛,忙俯身禀道。
八福晋本还迷迷糊糊的,听到“太医”两字,立时清醒过来。
“太医在哪儿?还不快传,耽搁什么?”八福晋情急之下,不禁高声。
嬷嬷尚未回话,就听到门外有人道:“八嫂,太医在这里候着,这就进去了。”
八福晋应了,九阿哥带着两个太医进了里屋。曹与董殿邦对视一眼,驻足在外屋堂上。
过了一会儿,才见八福晋跟着九阿哥带着两个太医出来。
见曹与董殿邦也在,八福晋有些意外。
曹与董殿邦两个已经甩了袖子,给八福晋请安。八福晋抬了抬下巴,扫了二人一眼,点点头,算是回礼。
九阿哥惦念八阿哥病情,也顾不得跟八福晋说缘由,望着那两个太医道:“可是瞧仔细了,到底病情如何,需要开什么方子?”
太医中年老之人俯身回道:“九爷,八阿哥是外感风寒,邪气入侵,现厥阴之像,内邪正胜,四肢寒冷。微臣不敢随意开方,还是先以麻黄汤饮之,具体方子,还是等院子里几位太医会诊后再做定夺,更为妥当。”
八阿哥福晋与九阿哥两个,听得脸色泛白。就是董殿邦在旁,也跟着提心吊胆。
伤寒病虽然常见,但是赶上其中凶险的,熬过去的人少。
曹这边,却是晓阿哥与九阿哥都是活到雍正朝地,反而淡定许多。
“麻黄汤就麻黄汤吧。”九阿哥沉吟片刻,看着曹与董殿邦说道:“今日传太医过来会诊之事,还要劳烦二位总管费心。还有皇阿玛那边,也要二位总管上折子禀奏了。”
话听着客气,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的命令。
曹与董殿邦两个闻言,忙躬身应了。
八福晋指了指那两个太医,对九阿哥道:“爷身边没有人看护不行,这两个得先留下。”
九阿哥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