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荣甜的反应那么淡然,常玖玖就知道,她是因为太累而导致的心不在焉。
而她现在的反应,才是比较正常的。
见状,常玖玖不禁无奈地回答道:“他没有说具体时间,应该是想要让你来决定。我还没有回复他呢,先问过你才能知道。”
荣甜的脑子有些乱,她不知道,林行远在这种时候来找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于公?不可能,她的公司和蒋氏从来没有任何的合作往来,而且压根也不在同一领域,想往一起凑都难。
于私?她不禁有些心虚,生怕他再拿着给宠靖瑄捐献了骨髓的那件事来继续作为交换条件,说出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话语来。
“要不,我就说你没有时间,最近太忙了?”
眼看着荣甜一阵迟疑,常玖玖主动问道。
“这理由太蹩脚了,算了。”
荣甜苦笑着摇了摇头,拿没空做幌子,的确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她坐直一些,伸手拢了拢头发,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午饭还有两个钟头,还算充裕。
“订一家附近的餐厅,环境好一些,然后帮我把地点告诉他,就说一起吃顿午饭。”
她想好了,既然早晚都要和林行远好好聊一次,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好了。何况,还是他主动来找自己的,恐怕也是有话要说,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好,那我这就去订,然后再去联系林总。”
常玖玖的效率很高,说完马上就去订位。
说来轻松,但一想到面对很可能来意不善的林行远,荣甜还是有几分紧张。她略作思考,没有告诉宠天戈,不想他为这种事情而分神。
她特地提前前往那间餐厅,比预定时间还早了十几分钟。没想到,等荣甜到了的时候,林行远已经坐在靠窗的一张桌旁了。
“我没迟到吧。”
荣甜匆匆看向腕表,确定自己没有迟到。她一向守时,甚至早到,习惯了等人,现在反而被人等,有点儿不适应。
林行远起身,帮她拉开椅子,同时开口道:“没有,是我早来的。”
她坐下来,轻声道谢。
两个人落座之后,都没有着急说话,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特别是荣甜,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丝毫也不敢放松。
最后,还是林行远了然地笑了笑,率先说道:“你别紧张,我也不是洪水猛兽,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的话令荣甜面上一窘,她之所以约他在餐厅见面,其实就是想着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任谁都要有所忌惮,不会太过放肆。
“我没那么想,只是时间正好,就约在这里,边吃边聊。”
荣甜拼命掩饰着尴尬,然后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份精选套餐。林行远也没有推却,跟她点了一份一样的,又点了一杯咖啡,默默地喝着。
套餐端上来,他们都没有什么胃口,荣甜象征性地喝了两口饮料,还是按捺不住,直接问道:“你怎么想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据她所知,林行远自从去了蒋成诩的公司,就很得老板的器重,蒋成诩甚至将北方这边的生意全都交给他打理,自己依旧坐镇南平。
而林行远本人也尽职尽责,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别人的公司而有所保留,其拼命程度就跟当年在皓运物流别无二致,很快就在蒋氏站稳了脚跟,而且升得极快。
这段时间,林行远都常驻中海,偶尔回南平一趟,向蒋成诩汇报工作。
至于蒋氏和天宠的合作,有其他人负责,并不需要他本人亲力亲为,所以林行远和宠天戈倒也一直没有什么直接接触。
“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安安的悲剧竟然又会重演。真不知道该说她们傻,还是宠天戈的魅力太大。”
林行远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握着咖啡杯,语气沉重。
他虽然和唐渺没有什么交集,但也知道那是唐漪的妹妹,一向爱之如珠如宝。而从她的身上,林行远又依稀看到了夜澜安当年的影子,难免唏嘘。
荣甜看了他一眼,脱口道:“的确是悲剧,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原谅她对我做的事情。天底下恐怕只有我一个新娘在婚礼上被人泼了一身的汽油吧?或许我可以假装很大度地说,我原谅她了,但她的死赖不到任何人的头上,除了她自己。”
很明显,眼见林行远要把唐渺的死怪罪到宠天戈的身上,荣甜顿时翻脸,马上为丈夫说话。
林行远有些尴尬:“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荣甜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她皱着眉头,冷冷地打断他:“我真的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如果你对她的死因还有什么好奇,你可以去找警方来了解详情。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报了警,警察也在第一时间出警,封锁了现场。”
唐渺虽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她只是作茧自缚,说难听一些,也是咎由自取。
“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想要为她说话,也没有将她的死归咎于任何人的身上。我只是想说,唐渺和安安很可能都是被人摆布,做了枉死的棋子。她们固然是做了错事,可躲在背后撺掇的人,难道不是更该死吗?”
林行远神色肃穆,终于点出主旨。
“嗯?”
荣甜一怔,反复咀嚼着他刚才所说的话,不禁有些迟疑。
关于这一点,宠天戈也说过类似的话。
如今林行远也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