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天戈并没有动怒,只是一脸病容,一脸忧伤地看着她:“知不知道,我并不是爱钱如命,也不是不想抽身,只是我如果保不住这家公司,我就没有给瑄瑄治病的钱,也没有能力养活你们娘仨。我不能看着你们吃苦受罪,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生老病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们一个稳定的生活,要不然,我枉为人父,枉为人夫。”
荣甜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终于还是哭得不能自已。
她多么想说,不,我不在乎什么钱不钱的,你不要再拼了,谁要公司就让他们拿走好了。
但她已经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不再有满脑子的梦幻想法,她已经懂得了生活的残酷,知道活着就是需要钱。何况,宠靖瑄早晚都要做手术,再加上后期的治疗和调养,那将是一大笔钱。
没有钱,一对夫妻,两个孩子,怎么活。
宠天戈靠在床头,抱着她,轻轻抚着她不断起伏的后背,眼窝也有些潮潮的感觉。
“其实,不要害怕,医生都说了,手术成功。就算不成功,也不过是坐轮椅,难道你嫌弃我?”
他故意语气轻快地说着。
荣甜立即摇摇头。
他也跟着大声笑起来。
荣甜想要留下来继续陪床,不料,宠天戈说什么都不允许了,执意让司机把她送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她实在争论不过他,只好怏怏不快地离开医院,又去儿童医院看了看宠靖瑄,等到把他哄睡着了,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坐上了车子。
这个城市的夜景很迷人,霓虹闪烁,比之白天又多了一丝旖旎的味道。
然而荣甜却根本无心看风景。
她的男人,她的儿子,全都在承受着病魔的折磨。
她心力交瘁,却又无能为力。
掏出手机,荣甜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机早就没有电了,她忙得竟然不知道。
“出门一定得有这个东西。”
司机把自己的充电宝借给她,以免她有急事。
荣甜道谢,连上充电宝,开机,查看一下信息和来电记录。
有一个本地的手机号码打过好多次。
她确定不认识那个号码,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打回去,这个号码居然又打过来了!
“您好,我是鸿升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敝姓张,请问是荣甜女士吗?受我的委托人委托,有几处房产赠与您,需要您的配合,完成更名过户手续,不知道您能尽快和我见一面吗?”
手机那端传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声,语气听起来很客气。
荣甜愣了愣,律师?房产?她不禁有些状况外。
她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周五晚上的八点半还很早。
“我现在就有时间。我在中山广场附近,你在哪里?”
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荣甜觉得让宠天戈的司机跟自己一起过去,也安全一些。
“太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您在中山广场东的那家星巴克等我可以吗?我刚到公司停车场,本来还以为今天联系不到您,所以我下班了,等我上楼拿一下材料。”
这位张律师说话很干脆,很快和荣甜约定了时间地点。
既然是在星巴克那种地方见面,荣甜也就不太紧张,尽管如此,她还是让司机和自己一起进去,坐在她旁边那张桌旁边,扮作是其他客人。
等了十几分钟,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三十几岁的女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她匆匆扫了一眼,几乎立即认出来了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