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眉毛上下动了动,小声问洛凝:“洛凝啊,你跟玄王拌嘴了吗?”
洛凝猝然转头瞟他一眼,吓得李朝立马将头缩回来。
“谎话你要听吗?”
李朝讷讷的说。“说的圆,就愿意听。”
洛凝面上表情和缓了一些问他。“你打算入哪部?”
李朝拉拉耳垂道:“不出意外的话,礼部或者工部,当朝的于贵妃是我的姑妈,她膝下无子,向来宠爱我,应该舍不得我离京的。”
洛凝点了点头。“那万一将来我有求到李朝兄之处,请你多多护佑。”
李朝没弄明白她的意思,心道:有玄王和苏砚在,哪里轮得到你求我呀,再说即使他们都不管你,那还有宇文起呀,洛凝既然开口,他也干笑着应承下来。
午饭的时候。洛凝没有胃口,动了两筷子便离席了,倒是慕锦玄生生将两人的饭菜吃光。
宇文起指头摸着下巴瞧着他俩,猜测着围猎归来这段时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洛凝走后他也跟着离席。
书院东南角那里有条沧浪溪,树洞画山的一眼,泉水汇成的,取道书院蜿蜒流淌,溪水水流不大,却极其清澈甘洌,夹岸有海棠树,封冻的时候时有落花逐流水,很美,洛凝侧坐在海棠下,捡起地上残花往水里丢,宇文起身了个长长的懒腰在她旁边躺好,眯缝着眼道。“我八岁时便就与玄王相识,算来快有十多年了,在宫中初见他时,心里是十分厌恶的,那会儿,他身子柔弱性子乖巧,深得太后喜爱,书读得好很受师傅赏识。”
身体一歪,他托着腮看着洛凝。“他极其聪明,当年师傅曾称赞他:‘澄之不轻,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也!’无论你如何招惹她,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就不理你的任何的挑逗,当年我是恨透了他的。”
草堆里就有朵小花衔在嘴里,他慢慢道。“可相处久了,你便明白他的身不由己,凝儿,锦玄自你来了之后活得像人了,会笑会担心,也懂得记恨了,哈哈哈,他自小身有恶疾……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之间出了什么岔子?”
宇文起坐起身,探头瞧着她。
洛凝一巴掌把他拍了回去,佯怒道。“早就知道你很啰嗦,没想到你还愿意多管闲事儿,以后向公主推荐你做驸马的时候,这些优点都作数的。”
宇文启看她的脸上再无决绝之色,笑道。“跟你说,苏砚身份尊贵不假,可别跟他走太近,小心引火烧身呢!”
转头看洛凝,宇文启吓得向后退身,瞪眼道。“你做什么用那么危险的眼神看着我?”
洛凝阴恻恻地咧嘴说。“我只是想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宇文公子啊,是平日里那个轻佻孟浪的公子哥呢?还是眼前这个世事洞明的精明小子?”
宇文启眯眼一笑,暧昧道:“凝儿,你看我哪一点比不上锦玄呀,为什么你总是区别对待我呢!”
洛凝折断草叶放嘴里嚼着。“卑微”地躬身道。“你哪有比不上玄王呀,你这霁月光风般的人物,降生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身边,就是为了凸显人与人之间的天壤之别,别拦着我,请允许我矮身到尘埃中去仰视你……”
宇文起效的眉眼弯弯,觉得洛凝的话异常受用,眼中光芒大盛,频频点头附和,洛凝挑挑眉,转身便走,宇文起朗声叫她。“别忙呀,还有呢?难道我只有这些优点吗?这不足以让你对我退避三舍呀!”
洛凝并没有离开王府,她在书院中肆意妄为插科打诨,回府后便谨慎度日,不给太君抓到一点把柄,她跟慕锦玄私下里说,她不离开是舍不得殿下,为了慕锦玄她宁愿受太君责罚,为了两人之间的情谊,她会一直坚忍下去的。
慕锦玄只看着她淡淡苦笑,等洛宁将她能想到的。“肺腑之言”说今后,他点头道。“能想到这么多哄我开心的话,真是难为你这么单纯的孩子了,不用费神了,我明白的。”
她险些被自己的说辞感动到,可为什么慕锦玄的表情那么别扭呢!
留下来,并非她不怕太君责罚,也并非感恩至此,霓裳传信给她,说今日师傅不仅把你留下的银钱全部输光了,还把自己的两只胳膊给输出去了,赌坊放出话来,师傅已经被人拿住,没有五百两银子就等着做人质吧!
当年洛凝初出道之时,天桥上一位算卦的师傅曾送了她一卦,说,她前世欠两个人的案情,今生要为女为妻偿还,如今看来,她前世一定是背负的重担,否则怎么会投胎做的李晴岑的闺女。
五百两银子,洛凝眼睛逐一扫着慕锦玄书房内的摆设,琢磨着哪件能快速脱手又不让慕锦玄太吃亏,这书房当中的东西无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多半还都是宫中顶尖器物,有几件白玉是蕃王进贡来的,稀世珍宝,洛凝在架子边打转转,趁慕锦玄不备翻起来瞧看。果不其然,每件器物底座上都稍有大内标记,看来只能弄到暗市上去卖了。
她将一匹白玉羊脂马揣在袖子里,面无愧色地跟慕锦玄谈古玉。
待她出门,慕锦玄抬头看着梨花案上少了一只白玉马,合上书本,愉快的笑了起来。
向远瞧到她点水燕子一样掠出王府,纵身跟了上去,天光放亮时回转,面色黑如锅底,向慕锦玄微微躬身,向远僵硬的说道。“洛小姐不仅是打实的高手,还是个铁算盘,讨价还价甚是精明,她将白玉羊脂马卖给,飘香楼的王掌柜,又故意袒露给福威镖局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