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一事,军心被磨散了不少,曾经共患难得来的信任,既是如此轻易的被散播的谎言攻破。
可见,时疫一事,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想到这,老者又再道:“此次事件,尔等都好好睁大眼的看着,你们将军出来之时,亦是那时疫将破之日。介时,若尔等还这般执迷不悟的认为你们将军是那等不顾将士性命,偏信宠妻之人的话,想来,将来尔等的征战生涯中,也不配再追随其左右了。”
老者的这一铿锵有力的话语,令着众将听了,心头震憾久久的同时又觉愧疚不已。
那边的李空竹却提着裙摆,快速的跑到了那离得远远的隔离营帐处。
站在营门口想往里冲时,不期然的被那守门的两名侍卫给拦了下来。
虽面上不喜,可该尽的职责还是得尽,“夫人,里面皆是身染时疫之人,进不得哩!”
李空竹喘着粗气,站在那里并不理会两人的脸色,双手呵在了嘴边,冲着那宽阔的营帐里就是一个大喝,“赵君逸,你个王八犊子快给我出来!”
“赵君逸!”
“赵君逸!”
……
她一声声竭斯底里的叫喊,令着守门的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而此时隔离地带的一处营帐里,赵君逸正与那身染时疫的一众将士正吃着早饭。
待听到这声声竭斯底里叫喝声时,不由得苦笑的摇了摇头。
“将军~”十多个面黄饥瘦,瘦脱像了的将士,在听到这女声叫的名字时,虽说愣了好几秒,但终归还是转过了弯。
看着他时,眼中寻问的问着他该怎么办!
赵君逸不动声色的将一碗粥喝完,点了点头,就步了出去。
一出来,见已有不少人拄着棍子出了营帐,彼时皆齐齐好奇的看着那营门外不断跳脚的女子。
“将军~”
不知是谁,先眼尖的看到了男人,率先的唤出了声。
随众人听到,皆有规律让了道来。
那外面还在一声声叫喊的女人,见到这一现象,立时就放下了呵在嘴边的手。
白着脸,看着从最远处缓步步来的男人。
赵君逸走的步伐缓慢,却迈得极大,几个瞬息之间就到达了营门口。
立在门口不足三尺远的地方,看着她,笑得是难得的温润。
女人红了眼眶,见他还有心情笑着,就不由得一个冷喝道:“王八蛋,你以身去试哪门子的险?他们既不领了情,老娘还不愿出了这力呢。让他娘的都自生自灭了去,老娘拿着多多的银子,去哪还不能定了居?我管他打仗不打仗呢,灭了国。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么?赵君逸你个王八蛋,你这是啥意思?你为着你的兵,你要抛妻不成?”
李空竹流着眼泪,不管不顾的大叫着,心里疼痛难忍。吼叫了这么久,她心下也渐渐明白过来了。
他为着不让她受那份气,拉回正面形象,既是亲自去染了病,甘愿当了她的小白鼠。
她又怎能辜负了这份心?当然得应着他,将他往那高大尚的上面圆!
“不管了,我不管了!你要死就死吧,随了你的将士们一起去吧!我再不管了,你若真舍不得,你就去吧,我,我自已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
就在她喝叫的时侯,那边被华老喝了一顿的众将们,也快速的跑了过来。
见到这副光景,他们皆齐齐惭愧不已的抱拳单膝跪了下去。
“将军,我们错了!会错了将军的一片好意,还请将军责罚,请将军夫人勿怪!”
“请将军责罚,夫人勿怪!”
众将的声音整齐划一,赵君逸听得眼中一丝满意滑过。
眼神向着众将身后立着的华老瞟了一眼,见其点了个头,就跟着轻颔首了下。
“且都起来吧!”
男人挥手,却听众将还在那愧疚道:“还请将军责罚,属下等人偏信了他人谣言,怀疑了将军的正直为人,实属不该,理应当罚!”
“请将军责罚!”
赵君逸不动声色的将众将看了一眼,随背手而立道:“此事本将亦是有不妥之处,想着昨日与几位军医商讨时,若态度温和一点,怕也不会给出这般大的误会了。本将之所以这般做,也是想着军医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本将便是再如何信任了内子,也断没有拿着尔等性命当儿戏的理由。思虑良久,为使尔等信服。只好本将亲自来以身试险的现身说法了。”
见众将红眼看来,男人又再次挥手让起,“尔等放心,本将既敢来,就如了那打仗一般,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是断不会轻易尝试的。且安心等着便是,此等时疫,将在我大變军人手中,变得不再可怕了来!”
“将军威武!”
众将听罢,连着隔离营帐里的众将亦是跪将了下去,开始齐齐抱拳的喝唱了起来。
李空竹立在那里,心中久久无法回归平静的看着男人,眼泪冲刷了一遍又一遍。
老者走将了过来,对着她道:“那小子早就计划好了,演一出将计就计,让那帮子老顽固再无计可施!”
军营里打滚的将士,皆是用性命换来的生死之交,大多心胸开阔,说开了,便是为着兄弟去死都行,更何况是试药之事?
军医此翻散播谣言虽说是好心,可也大大阻碍了寻找破疫之法。
给这一打击也好,往后里,这军心只会更加团结了来,这一关过了,想来,将来便是再大的灾害,也断不会这般轻易的涣散了去。
李空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