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眸,长指磨着衣袖并不吭了声。
老者见他这样,知他这是犯了倔,倒又是无可奈何的一叹,“罢了,你心底有数便成。”说着,便又想起那还等着的宣旨之人,“那圣旨……”
“不接!”男人终是冷声张口,见老者瞪眼,倒是又勾唇一笑,“不若华老替我传个口信吧。”
“你说!”老者见他既还笑得出来,倒是收了瞪他之眼。
“便是将我所有之物,与他所想要之物作个交换,若不行,那我便弃我所有之物全交于他,而他所想要之物,将永生不得重见。”
这话是何意?
老者皱眉,却见这时男人已经起了身,“便是这两句,请华老着人替我回传吧!”说罢,就见其拱手施了一礼,随转身,径直向着屋外行去了。
“哎~”老者蹙眉轻唤,见男人既似未听到般依旧朝外走着,就不由得止了声,深了眼的随了他去。
李空竹在府宅下人的带领下,行到一处凉亭处坐了下来。
看着那园中开得正盛的娇艳花儿,她单手托腮的还是想不出自已与男人究竟还有了什么资本去与崔九对抗。
若男人没有因着那围追堵截而逃命几个月的话,那么她相信男人是有一点对抗的资本的。
毕竟那样的话,靖国的攻下可大半都是属了男人的功勋。
没有与云国的结盟,人人作坊也不用被掌控了,更重的一点,还有就是她曾让男人藏战利品一事儿。
那时若是男人没有消失的话,以着他的功绩,和那战利品一事儿,拿来开涮一顿崔九,想来崔九也只能认鳖的吃了这口哑巴亏。
可如今他们还有那个条件么?
女人摇头,正出神之际,忽然眼前有根手指晃动了一下。
定睛看去,见不知何时男人既坐在了她的对面。
露了个笑,“谈完了?”
“完了!”男人轻嗯,将她托腮之手给抓了过去,“回去了!”
“啊?啊!”女人怔了一瞬,片刻又很快反应过来的随着他站了起来,向着先前下车的侧门走去。
车行回去时,重又换上了先前他们自家的车夫。
李空竹与男人坐在车里,沉默良久后,终是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问起了自已的猜测。
“你打算怎么与崔九对抗?”
“对抗?”彼时男人手拿书本的抬眼看她,见她点头,就将手中之书一个抛出扔于桌上,招手令她近前。
“我何时说过要与他对抗了?”等她坐近后,男人顺势将她给勾入怀,锁紧,大掌握着她的纤手,慢慢的摩挲着。
女人怕痒的拍了他一下,“既不是对抗,你这在家呆不了两天的要急急的走,走后,又尽绕了些弯的可哪划着,这近一月半的时间,你若不是躲着崔九的人,你何苦费这么大的心思?”还绕道走,这很明显是怕碰到什么。
男人勾唇,将她纤手左右手中换着把玩,“不过是提个交易罢了。”
“交易?”
“嗯!”男人将下额抵在她的头顶。
“什么交易?”
“作坊交易!”男人也不想瞒。
女人却听得心头咯噔一跳,下一秒则是一个毫不温柔的大力转身,“你说什么?”什么作坊交易?
男人看她一眼,见她面对着自已,就又是顺势一勾将她给锁在了怀里。
“唔~”女人抗议,埋首在他胸口狠咬了一口。
男人皱眉,将她拉起之时,无语的看了眼那胸口的位置。
女人也不顾这些,顺了下有些个微乱的发,盯着他很是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说的作坊交易是什么意思?”是想拿着作坊换什么东西?还是想从崔九手上夺股份?
对于这两点,不管是了哪一点,都不是她李空竹想要看到的。前面一条,若男人敢做的话,她一定会跟他拼了命,如今她已经沦为半打工者了,可不想完全沦落成打工者。
可若是后一点的话,那也不行,他们如今没有那资本了,再去硬碰硬的要了股份,怕是会把崔九给惹毛了。
那个王八蛋,可是自当皇帝开始,就无处不在的算计着,没有好的资本想从他手中得东西?哪简直比着登天还难!
如今的她,可再不想不去折腾了。
赵君逸伸指弹了弹那处被咬得起皱的衣襟,见她还一副怒目圆睁的,便是一叹,“你可曾记得前年你在军营与我说过的话?”
前年军营?时疫那次?
女人瞟了他一眼,“我与你说的多了。”有情情爱爱花花草草,更有那阴谋算计,谎言隐瞒。
等等,阴谋算计谎言隐瞒?
难不成是?
女人讶异的张嘴,半响,只听她结巴道:“难道说……不会吧!”他哪有那么牛逼?
男人颔首,“这便是我与他谈的交易。”对于这口气,他是无论无何都要出,就看崔九想要那边了。
是富可敌国的宝藏?还是说可持续长年挣银的作坊?
二者必须二选一!
“你是怎么做到的?”当初他都要逃命了,如何还有那本事去藏了宝藏?
有那本事藏宝藏的时间,如何就不快点逃回来了?要早点逃回来,她不但不会交出人人作坊的股份,更不会伤心流泪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