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沈旭是在琢磨她的话,还是在想别的,他沉默很久,猛吸一口烟,他嗓音低沉地问,“如果我能养你一辈子呢?”
安姿被他的话震惊得面色发白,她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沈旭也好脾气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我说,如果我能养你一辈子呢?”
安姿像是听见了笑话般,“沈旭,你说这话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纵然是能养我一辈子,我又凭什么享受你的供给?你真的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妻子儿女其乐融融的时候我可能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门,等待下一刻你能出现,过年过节你一大家围在一起欢乐谈笑的时候我有可能还看着一大桌饭菜对你翘首期盼。”
她说着摇摇头,眼泪一下子如同断线的珠子,“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不想我后来的一生都在等待中度过,沈旭你明白吗?”
沈旭细细看着安姿,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悲凉,“安姿,你怎么总是这样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细致?我和秦秦结婚是我爸的遗愿,我没办法去违逆,对于你,我不敢说我用了我全部的真心,但我对你至少问心无愧,我和秦秦结婚之前,我和秦秦商量过,结婚之后互不干涉……”
“那我算什么?”安姿打断沈旭的话,抹抹脸上的泪水,硬着声音逼问。
沈旭蹙着眉,“你一定要非要计较得这么清楚吗?”
安姿道,“沈旭,那是我的一生啊,你不能自私地把我捆绑在你身边。”
沈旭突然就没了话语,他凝眸看了安姿半晌,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他站起身来,冷冷看了安姿一眼,转身甩门而出,安姿整个人趴在沙发上痛哭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和沈旭谈判,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无论结果如何,她想她和沈旭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沈旭走后,她把自己埋在沙发的角落里哭了很久。
那晚,沈旭没有回来,安姿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她带着辞职信闯进周文谟的办公室,她把辞职信扔在周文谟的办公桌上,没好气地说,“这是辞职信,我已经和沈旭谈过分手的事情,你最好说话算数,别动安羡。”
周文谟瞥了一眼辞职信,再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安姿,他唇角扬起淡漠的弧度,眉头一挑,调侃着,“哭过了?”
安姿别过头,不理会他。
周文谟的笑容越发深了,他的声音却如同寒冰一样冷得刺骨,“心痛吧?心痛就对了,这样你才能体会别人的感受!”
安姿细细揣摩他的话,片刻后,她满目讥讽地看着周文谟,“别人,你说的是秦秦吧?”
周文谟的神色忽然一怔,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神情突然的变化让安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冷哼着笑起来,“你是爱她的吧?我以前总在想你这么处处为难与我是为什么,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是为了秦秦吧?”
周文谟沉默着还是不说话,安姿却笑得有些得意张扬,“只可惜,秦秦心里却似乎只有沈旭,周文谟,你再如何费尽心思她也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