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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六、各怀心事

铁蛋儿姥姥的病情始终没得到多少缓解,不过是清醒过那么几次,然后是一口吃食都喂不进去了,她连吞咽的动作都不会做了,一****耗着日子。

一个月后,人只剩一把骨头,关节处生起褥疮,好在季节已是蒙古高原的深秋,气温降到几度,还没有发炎恶臭。

铁蛋儿妈一直陪在身边伺候,到了到了也没有几个子女轮流伺候,还是铁蛋儿妈和二闺女、三娃媳妇三个一起伺候。说是伺候,也就是帮助翻身、擦身、帮老人家按摩日渐僵直的四肢。

一个月不进食,胃肠道早已是空空如也,一点排泄物都没有了。铁蛋儿姥姥是大个儿,后来缩到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团,铁蛋儿妈的心疼了又疼,每日里倒是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来祈祷母亲早日离苦得乐、早日解脱,不要再这样受苦。

耗到生命最后一刻,已经是40多天之后。

各路人马齐聚,商量老人家的后事。

老人家还摆放在大炕上,这一大家人的祖宗已经仙逝,她生育的后代们都挤在她这间给予了他们生命的土房子里。八十几年的人生——艰难、困苦,养育了十个孩子的伟大母亲走了。

蜷缩成一团的老人盖着殷红的锻被,脸上盖着白麻纸,无论好坏,这一辈子算是交代了。

而她的儿孙们却在她还未入殓时候,就已经吵成一锅粥。

这些儿子、儿媳,闺女、姑爷,分成两派,一派是坚持大操大办,热闹一下,反正是最后一位要送走的老人;一派觉得人已经不在了,没有必要折腾,大家没时间,说白了是没有那么多钱来折腾。

铁蛋儿妈操劳了40多天,人瘦了一圈,老人家一升天,她帮穿戴好老人的衣着、被褥,停靠好。一个人就躲到三娃家去睡觉了,她终于可以放下心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知道,老人家的后事一定又会闹出很多事情,现在老人家不在了,她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了,要是谁敢此时作妖,她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躺在三娃家的大炕上,想着心思,想起母亲的一生,想起她小时候、长大、嫁人、生儿育女、想到小雨的出生、再想到久远的似乎不太清楚的画面,她慢慢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来到了小时候生活过的胡噜宝,看到父母在院子里忙着什么,家里还是没有吃食,她只好到地里去挖野菜,肚子饿得咕咕叫,顾不得那么多,还是多多挖些野菜回家,好让母亲做熟了吃。

又似乎走到一块麦地里,很丰收的样子,饱满的麦穗低垂着头,她想:今年的收成不错,口粮应该够吃了,不远处母亲正在拔麦子,她还心里嘀咕:这麦子好像还没熟透,母亲怎么就把它拔了?她走向母亲,想问一问缘由,但是一转身就不见了母亲,她急着叫:“妈,妈!”

睡梦中把自己叫醒,睁开眼睛看到天色已晚,这一觉可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口干舌燥地感觉,她坐起来想找水喝,看到三娃媳妇和二闺女走进来。

听到三娃媳妇说:“这群黑骨头!你说一个八十几岁的妈,最后一个在我们手上养老送终的老人,莫非就悄没声地打发了?他们要是没人愿意出钱,我就一家打发了。”

进门看到铁蛋儿妈刚刚睡醒的样子,三娃媳妇说道:“还是大姐聪明,不跟这群半吊子瞎白话,你是没在场,你要在,非的气死不可。”

“该上灯了,妈也该入殓了,都安排好没有?”铁蛋儿妈没有接三娃媳妇的话,问道。

“安排好了,就等你跟大哥一起来帮妈入殓了。”二闺女回答。

“好,那我们走吧。”铁蛋儿妈下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了半瓢水喝下去,觉得身体一下子舒展开了一样、轻松很多,这一个多月,她像被绳索捆绑了一样沉重。如今,母亲走了,剩下这些人狼吃鬼、鬼吃狼她都不管了。

三个人到东院,灵棚已经搭好,引魂幡子已经高高挂起,棺材已经停放好。

穿戴、铺盖要长女亲手安排。铁蛋儿妈把为母亲准备的被褥铺好,衣服穿戴好。

元庆抱起母亲:“妈,我抱你到你的新家了,你跟着来。”儿孙们口中哭哭啼啼,大家把老太太安顿在老榆木的棺材里。

铁蛋儿妈给老太太放了一个“袁大头”做口含钱,把做好的烙饼放入老太太宽大袖子的装老衣服中,整理遗容、放好一愣物品,老太太这一生也就盖棺定论了。

然后是第一通烧纸、哭丧,所有的儿孙都在嚎啕大哭,虽然有些瓜葛、怨恨、不满、矫情……但一看到人已不在,心中那一份久违了的温情神经被牵动,放下一切恩怨,放声悲号,也放一放积累已久的晦气。

铁蛋儿妈反倒没有那么悲痛,暗暗地她似乎觉得是解脱了,老母亲解脱了,她也解脱了,能尽心尽力为父母养老送终,能不违良心、不违人伦,她都做到了。

从此后,她也该安心安度自己的晚年了。在母亲的灵柩前,她甚至无意识地计划着自己晚年生活的规划。

几十个人一通哭天抢地的恸哭,感天动地、震耳欲聋。

安排好一切之后,铁蛋儿妈就想离开这个乱糟糟的环境,回到三娃家去休息。

二闺女陪着铁蛋儿妈慢慢回到三娃家。

“姐,你说妈的后事该咋办?”二闺女想听听大姐的意思。

“这些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儿了,咋办要看人家儿子们的意思,咱们就按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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