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镕戎王离去。
秦君赢嘉只好带兵回到河谷,这时太子赢恬、公子赢载已经将队伍集合完毕。见国君带队回来,两位公子都十分高兴,赶紧迎上来,“君父,镕戎王可抓住了?”
秦君一脸阴沉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径直向前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二位公子问后面过来的秦军校尉。
“镕戎王跑了——”校尉无奈的说道。
“跑了?”
二位公子大为吃惊,在他们看来,秦君带这么多的将士捉拿一个单枪匹马的镕戎王,那是简直就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会让他跑了?
见二位公子诧异的样子,校尉只好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给二人说了说。
二人听罢,对于这位镕戎王多多少少有些崇拜,这些野蛮人做事真的是不计后果。
既然没有将镕戎王拿住,那么到底还启程回不回国,可就要等国君发话了。
“君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回不回国?”公子赢载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很清楚现在君父的心情肯定不好。
“启程,回国。”秦君赢嘉肯定的说道。
“那镕戎王还捉不捉?”很显然赢载的这句话问的是多余了。
秦君赢嘉抬起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大的草原藏个把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你说说该怎么找?”
赢载知趣的“哦”了一声。
见孩子这样,秦君赢嘉觉着对待他有些冷漠了,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其实现在抓不抓镕戎王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他的手下没兵、没人、没有了土地和草场,与普通百姓无异,对我们没有多少威胁了,我们不必为他担心了。整顿兵马,回国——”
“诺——”
于是乎,秦军压着抢来的镕戎百姓以及大量的物资,开始了回国之路。
越往南走,天气也跟着好了起来,风也小了,雪也小了,穿着从镕戎那里抢来的皮衣,秦军身上也温暖了,当然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在将军赵骥的带领下,大军又开始唱起了歌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虽然是同一首歌,但不同的时期唱出来,却有着不同的效果。此时,秦人欢快的歌声传遍了关中的秦山渭水,此时他们的心情是激动的,他们的歌声是响亮的,他们的士气也是高涨的,当然了他们回家的心情也是迫切的。
不到一天的时间,秦军来到了镕戎过冬的鄜畤(fuzhi)。
这时原本阴沉沉的天空已经放晴,冬日少见的阳光洒满大地。
望着这冬日少有的晴好天气,秦君赢嘉的心情也好多了。
“季子,你说说,整场战斗过程中一直是阴云密布,为何到了这里却就是晴空万里呢?”秦君赢嘉望着湛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高兴的问道。
季子也抬起头望着万里晴空,心情开朗,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只能说明上天一直在眷顾这秦人,我们应该感谢上天才是。”
听完季子的话,秦君赢嘉刚才还是热烈的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
“国君,我说的不对吗?”见国君如此神情,季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问道。
“不,你没有说错,是我做错了。我在想整场战斗,上天真的是在眷顾这秦人,虽然在来的路上,我们受到了一些波折,但总体上来说还算顺利;你想想镕戎人隐藏的那么深,怎么会让我们很随意的就找到了呢,难道不是上天在帮助我们吗?再想想,为何这么大的一场战斗下来,秦人却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呢,而且损失也很小呢?这些都说明上天在帮助秦人。”秦君赢嘉一脸凝重的说道。
“还有,为何一直阴沉沉的天空为何在这一刻就放晴了呢?这都在警示我们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们应该祭天了,应该感谢上天对我秦人的眷顾了。”秦君赢嘉道。
要知道在古代,人们是非常迷信神灵的,一般有个什么高兴的事情,要感谢一下神灵;当然了悲伤的事情更要问一下神灵,看看自己的某些做法是否有违神灵的意愿。
“国君打算祭天?”季子问道。
秦君点点头。
“国君打算在这个地方祭天?”季子吃惊的问道。
“对,就在这里祭天,一方面可向上天告慰我们取得的胜利,二则也可以向周边的国家昭示这个地方已经属于秦国。先生以为如何?”
季子愣住了,秦君身边的将士们也愣住了。
祭天?
国君要祭天。
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要知道在当时的社会上,祭祀可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有着严格的规定和程序,并不是你有诚意、有想法就可以祭祀的。
《礼记?曲礼》记载:“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岁偏。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岁偏。大夫祭五祀,岁偏。士祭其先。”这句话就是说:“士”这个阶层的人在一年终了只祭祖先,“大夫”阶层为五祀,“诸侯”阶层不能祭天地只能祭社稷,“天子”职掌祭天地的专有权,在这里等级森严,不可逾越一步。至于普通老百姓吗?连祭祀祖先的权利都没有。
现在秦国的国君要祭祀上天,这可是典型的“非礼”啊!
更何况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