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以北还是山川。
偶尔会出现面积不大的平原。
秋天来临,往日草长莺飞的草原已经变成一片枯黄色,远处近处已经有了积雪的痕迹;北方的冬天来得特别的早,早晚已经冷的出奇。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的翟戎人早就该回到相对暖和的南边去过冬了,可是这两年却不行了,因为秦人占领了北塬,并在那里修筑了都城。
逃到这里的翟戎王和他的部落只好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在镕戎的边缘划出一块地方放牧生活。
寄人篱下的生活犹如丧家之犬蹲在别人的屋檐下,总会干扰主人的生活,人家一开门看见一只狗挡住了去路,能不踢你一脚吗?
这样的生活,翟戎王一直是闷闷不乐。
虽然戎狄是游牧民族,但也要有属于自己的地盘,现在他的地盘被秦人占领,自己却成了丧家犬。
能不生气吗?
能不想着有朝一天重新夺回自己的土地吗?
当然有,他一直在想这件事。
不单单是他,就是整个翟戎部落都在想有朝一日重回北塬生活。
无奈实力不济,平阳一战,秦人打败了翟戎,紧接着又打败了镕戎,而且当时的秦君赢嘉正值壮年,兵锋正盛;这令一心复仇的翟戎王感到了压力,感到了害怕,只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等待时机。
时机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这个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
“大王,好消息啊!”翟戎左贤王高兴的跑进帐来。
“哦——,这大冷的天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见到左贤王如此高兴,正在喝酒的翟戎王有些不解。
“秦国国君死了——”
“什么,秦国国君死了?真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一听到秦国国君赢嘉去世的消息,翟戎王的眼睛睁大了,这消息简直是太振奋了,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死了,就在年前,死于伤口崩裂。”
“什么?赢嘉年前就死了?”翟戎王有些懊悔,都这么长的时间了,知道现在他才知道。
“大王,其实赢嘉的死我们什么时候知道,并不重要,关键是只要他死了就好!”左贤王说道,“大王,你不认为这可是我们进攻秦国最好的机会吗?”
翟戎王点点头,其实就算是赢嘉年初知道赢嘉的死,对他们来说,也没有意义,那个时侯他们根本就没有对付秦国的机会。
“对,我也这么认为。赢嘉一死,秦国就是屁大两个孩子执政,正是我们进攻的大好时机。现在又是秋天,所有的戎狄部落牛羊都已经入圈,将士们也正好闲着,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翟戎王高兴的说道。
“大王所言极是,只是单凭我们一家难以撼动秦国,需要联合其他部落才是。”
“你说的不错,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你去召集所有大臣前来我大帐里商议。”
“是——”
不一会儿,翟戎所有的官员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等依次走进帐来。
“拜见大王——”
“嗯——,诸位请坐。”
翟戎的官员依次坐下。
众人坐定后,翟戎王对左贤王道:“把情况给大家都说说。”
左贤王点点头,随后便把秦国国君赢嘉去世的消息告诉在座的大臣们。
“什么?赢嘉死了?他年龄并不大啊?”
“赢嘉死于伤口崩发,看来多狼那一刀还是起到作用了。”左贤王说道。
顺便提到了他派遣多狼刺杀秦君的事情,就是要向这些大臣们表明一下,秦君的死可是自己的功劳。
大臣当然明白左贤王的意思,这是在向他们亮话。
多狼刺杀秦君之后,他们多多少少曾因为此事当面或者背后攻击过左贤王,今天一听说秦君真的死于伤口迸发,个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看来还是左贤王考虑的周全,这下秦君一死,该我们出手了。”右骨都侯说道。
“对——,该我们出手了;一年多来我们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像狗一样的寄人篱下,这种日子我早就烦了。大王下令进攻秦国吧!”右骨都侯说完,左大当户跟着说道。
“对,大王下令吧,我们若不趁此机会进攻秦国,难道今生都要寄人篱下吗?”
“进攻秦国——”
“进攻秦国——”
听着大臣的建议,翟戎王心里当然高兴,这样的一股劲可是战争最需要的精神。但是他很清楚,战争是实力的比拼,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目光放在了左贤王的身上,他知道这位老者一定有了主意。
左贤王当然明白大王的意思。
“大家都别急着高兴,既然我们要进攻秦国,首先要想清楚从哪儿进攻,是从关中进攻秦国,还是从犬丘进攻秦国?其次要想一想我们这次进攻秦国,是打击一下秦国的气焰还是要夺回我们被秦国占领的土地?最后,我们还要想一想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进攻秦国是不是力量有些单薄?毕竟秦国有上万军队,而我们的军队不足三千,这点兵马进攻秦国能成功吗?”在众人兴奋异常的议论之后,左贤王说出了他的担心。
听罢,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义愤填膺、吆喝呐喊、起哄闹事,他们都行;但是要拿出具体的办法策略,这些可就不行了。
“嘿嘿嘿——”右骨都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知道这么多深奥的问题,他根本想不通,还需要左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