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他深深吸气,左手悄悄向后腰摸去,那里别着一把勃朗宁手枪。
如果会回答,冰凌就不是他的同伴口中所称之的“冰后”了,她优雅地取过桌上的葡萄酒杯,残存的酒液荡漾而出,一片优美的水珠在半空泼洒,她的手掌快速拂过,抓住这些酒滴。
咻!拿卡手里带着消音器的枪响了,同时挥着军刀恶狠狠冲上去!就算这个女人不死,也要把她的喉管割断,然后趁热尝尝尸体的味道,这种事在金三角再平常不过。
枪声响起,冰凌翻身前跃,衬衫衣角飞扬,眩目得像一朵盛开的幽兰,手中的红芒如雨点射出!
她的小脚准确无误塞到高跟鞋里,推开靠过来的男人身体,俯身拉起了脱落的黑色职业短裙,动作轻柔利落,转眼又整装如初。
拿卡仰面躺在地板上,喉咙部位被射成了筛子,不断喷出大量的血迹和泡沫。
“蠢货,你猜中了一半就应该下手,那些人要是死在你们这两个笨蛋手里,老天爷都要哭了。”冰凌拿起桌上的红酒,轻轻踩着两个人的尸体坐到了床上。
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下面的火箭筒上,两个人身下蔓延的血水很快覆过去,流向窗边。
“不错,我是冰后,没想到你也曾听说过,是不是恶名昭著了呢?”
她仰起头,露出白皙颀长的脖颈,对着酒瓶灌了一口。
“可惜我不会笑,会笑也不会笑给你看,好了,该说再见了,希望下次有机会碰上将军,不过,似乎不太现实……”她矫健地跃上桌子,俯身在炮筒上轻轻叩了下,手里多了个零件。
夜色深沉,车子里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机的时候,又愣了愣,放回了口袋。
“左爷,他们怎么还没动手?”另一个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抬头看看天空问道。
“不等了,我打个电话。”隐身在黑暗中的男人摸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
持续一分钟的忙音,无人接听。
左爷无声合上手机,取下电池,抽出其中的si卡,团成一团,扔到了烟灰盒里。
“他们失败了……我就知道,这群缅甸土包子靠不住!不知道兴爷怎么想的,非要用这一手!”低沉无奈的话语中隐藏着怒气,左爷又掏出一只手机来。
“计划失败,现在怎么办?”
“安心在那里看戏,德钟,你信不过我?”电话里传来项宗兴的声音,缓慢,稳重,胜券在握。
“警察都来了,有什么好看的?”左德钟在这里守了大半夜,除了看到进去的人,听到密集的枪声之外,一个出来的都没有。
“那你就回来吧。”项宗兴挂断了电话。
“阿泰,回天府园!”左德钟顾不上多想,气冲冲挥了下手,他响当当的海联帮大佬,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一晚上就在这鬼地方守着,和老婆睡觉的时间都错过了。
中巴车驶出了医院,左德钟摸出烟来点燃了,刚刚喷出一口烟雾,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马路正中。
“怎么开的车?阿泰……”他的话没有下半句了,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好,好啊!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死在你手里……”左爷苍凉地大笑,笑得眼泪都飞了出来。
“左爷,我也有老婆孩子,一百万够我赚十年的,我想提前退休,对不起了。”
咻子弹穿透他的脑门,笑声嘎然而止。
……
昏暗的房间中还残余着鱼水之欢后的菲靡味道,铺着精美文竹席子的双人大床上伸出一只如玉白嫩的小手,扭开了床头的壁灯。
女人妩媚的面孔在灯光下带着点点潮红,望着身旁鼾声如雷的大汉,视线又落在桌子上的酒杯中,一抹似爱怜又似怨恨的诡异笑容浮上嘴角,她的手在厚实的席梦思床垫下摸索一阵,抽出一支管口硕大的手枪来。
枪口对着男人的脑袋,子弹砰然射出,红白颜色炸裂,血水狰狞。
娇艳的女人,冒着轻烟的硕大手枪,交织的鲜血,构成一副冷酷绝美的画面。
女人拨出一个号码,平静地说道:“他死了。”
“做的很好,明天一早我派人接你,直飞纽约的航班。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叫人在那边安排妥当……”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女人嘴角泛起一个凄厉的笑容,缓缓举枪,瞄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滨江高速,这样的夜晚很适合飙车,于胜开着他那辆鹅黄色的保时捷,感受着劲风拂面的舒畅和冷冽,整个人仿佛也飘在了云端,他享受这种体验,沉醉在高度兴奋中,有短暂的缺氧感觉。
从三医院出来,他和一帮堂口负责人转道去了趟海上皇宫夜总会,那里是他的地盘,兄弟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中指点江山,畅所欲言,完事每个人都带着一位小妞进了顶层的贵宾房,于胜一个人在包厢睡了两个钟头,酒意醒了不少,喝下经理送来的一盏解酒茶之后独自开车驶向别墅。
帮会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需要一个人仔细思考,每当这个时候,车速至少在两百五十迈以上。
迎面而来的刺眼白光闪耀着他的眼睛,于胜的视线刹那间恍惚起来,眼前出现了两道朦胧的光束,他拼命抖着方向盘,想避开这两道光,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满眼的光辉。
轰隆!保时捷轿车穿出护栏,狠狠撞在山崖上,瞬间燃起一道火舌,七零八落的零件漫天飘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