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在“吵架”这个方面。莫默之于我是强太多了。此时的我唯有摇头。
等待红灯的公车慢慢地从路口驶了过來。在这一片雾中。就好像是一艘慢慢飘來的船。缓缓地停泊在了公交站旁边。
我和莫默一前一后上了公车。公车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沒有。我挑了一个靠后面的位置坐下。莫默坐在了前面。我们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不想和她有什么交流。就像她再也不想看到我一样。
我不禁又想起第一次和莫默遇见的场景。她的头发被那个老头攥在手中。我冲了上去努力把老头和她分开。她坐在我的旁边。开心地做着自我介绍。因为一个座位和一个满脸痘痘的女生打架。她是一个非常真实的女孩子。这一点我很肯定。可也就是她的真实让我们现在。渐行渐远。凡事皆有度。她的真实已经超过了度。就变得扭曲了起來。
我们就像是两条在茫茫大海上面相遇的船。在航线上面有着短暂的交集。但是终究要去到自己要去的方向。去找到各自的灯塔。一路上会遇到不同的风景。不同的灯。不同的船。但是目的地的风景哪个更加美好。这个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的脸望向了仙境一般的窗外。已经是一片模糊。车厢里面人很少。少到就我和莫默还有司机三个活物。温度有点凉。我抚了抚双肩。窗外突然又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亮着雪白的大灯。还不时地冲我闪啊闪的。诶。这不会是……
但是我揉了揉眼睛。那辆车又消失不见了。这是不是因为我眼睛花了呢。我赶紧把目光收了回來。脑子里面一闪而过了一个念头。但是随即又被自己笑着摇头否定了。李云翔一定是不会回來了。嗨。我也真是搞不懂自己。李云翔追着我的时候。我觉得我需要一份安宁。但是现在李云翔沒在这边了。我反而觉得心里面有些空空的失落。
他现在在干嘛呢。是不是又载着新的女孩子去兜风。还是去到一个比较浪漫的音乐餐厅。又或者在大雾的天气中。去到一个湖边去看月亮。就像我之前和邹家浪去到的那个地方。那又会变成一个“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呸呸呸。冻不死你们。诶。不对啊。我怎么又会想到这么多的场景呢。明明就是想象出來的一个场景。为什么在脑海里面浮出的时候。胸中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呢。
明明就是一个假想敌。可是现在的心情还是止不住地激动着。这代表着什么呢。难道我真的还在爱着他。难道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对于他的牵挂。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等我再次回过神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把我的手机重新握在了手中。通讯录上也不知不觉间。被我翻到了“李云翔”这里。
啊。我惊讶于自己的潜意识是这么的强大。同时。我也在感慨。李云翔你现在几乎完完全全地占据了我整个的潜意识。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宿命”。我也不知道你在我的命运中到底占据着怎样的位置。是我这辈子确定的归宿。还是是我生命中那个“有缘无分”的过客。抑或是一个“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路人甲。李云翔。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终究是哪一个。
从莫默的座位那边又传來了低沉的哭声。我闻声望去。看到了莫默剧烈抖动的双肩。她把头抵在了前方的椅子背部。一只手抓住了座椅。虽然由汽车开动时起动机的声音作掩护。我还是听到了。沒有看到她的面部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但是只从她的动作上面來看。她一定很难过。
说老实话。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莫默哭得这么痛苦。她在我的心里面一直都是一个“不死小强”的形象。面对那么多的指责和质疑。她还是一直都稳如不坐岿然不动的山峰。“追求物质。喜爱拜金”。这是我曾经在心中给她贴上的一个标签。但是现在看起來。想要完完全全地做到这八个字。而且发挥的淋漓尽致。置别人异样的目光而不顾。也确实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莫默的内心确实很强大。在这一条路上面完全按照这个指导思想走下去。不被别人的说法左右。不在乎别人的嘲笑。大胆地表达出自己的意图。可以称之为“祖师爷”的级别了。我突然对她萌生出一种十足的敬意。这个女人。也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可是她现在的哭泣。也反射出了她内心的软弱。她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顾的人。又或者她是因为刚刚的钱铎的冷漠而哭泣的吗。不不。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就立刻被我摇头否定了。可是。莫默。你的心肠真的就那么的硬吗。
又到了一站。公车停靠在了路边。有点急速的刹车。让我的身子向前倾去。我一下子清醒了。莫默也擦了擦眼泪。抬起了头。
车门打开了。从上车门走上來一个身形挺拔的男生。他一身黑衣。但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和夜色融合的竟然这么完美。他带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儿。黑色是绝对的冷色调。但是他向我走來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感觉冷酷。因为光线的问題。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这股气息。我一点儿都不会陌生。反而越來越感觉熟悉。
哦。我闭上了眼睛。这是阿玛尼的香水味道。李云翔。这和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像呢。你看。才多久沒有你的消息。我就又想你了。
“黑衣人”直直地走到了我的旁边的位置。坐了下來。这让我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