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儿就这样坐在联邦总统的会客厅里。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她从总统府出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精致的妆容被她用纸巾抹去。一抹素颜走出总统府。仍旧美如仙子。真正的浓妆淡抹总相宜。來接她的车稳稳停在脚边。她一言不发的上了车。看着车窗后景色的倒退。她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当时在危星。她不相信秦楚昂已死。不甘心的追到了太平间。她最终也沒有打开那个装着秦楚昂尸体的柜子。她沒有勇气面对秦楚昂的尸身。她口口声声说死要见尸。却真的做不到这一步。
如果看不见。她还能留有一丝希望。
现在这丝希望复活了。给她带來了关于秦楚昂的最后的消息。那封秦楚昂亲笔书写的遗书在罗待的交代下。被楚云儿烧成了灰烬。
她现在除了记忆。关于秦楚昂的一切都沒有剩下。
秦楚昂已经是一个死人。从此她要把这个名字。咽死在肚子里。再也不能提起他。再也不能让自己说出他的一丝一毫。
楚云儿还是有些安慰的。起码秦楚昂沒有真的死去。他现在也许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一个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任务。他是一个英雄。只要联邦需要。他不介意为联邦牺牲自己的性命。楚云儿知道这个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且沒有一丝迟疑。
楚云儿嘴角露出笑容。他们之间那沒有说出的情绪。就随着这封信烟消云散。他们这辈子都未必可以再见。就算再见。也早已身份悬殊。
楚云儿从自己的珍珠手包里拿出那个小小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磁片。
这是罗待送给她的礼物。以私人的名义。
楚云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这张卡片。指腹感受着卡片上凹凸不平的纹路。这将是她的另一段人生。
容凡再次踏上联邦的土地。他还有点恍惚。站在首都星的机场。他看着那些繁华却已经沒了生气的建筑物。想起他上次來首都星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繁华的城市。现在却变得一片死气沉沉。
那些光环陆离的感光系统已经关闭。只留下了必要的生态循环系统和温度调控系统。容凡穿着洗着发白的机战部军装走在大街上。这次与上回的情形完全不同了。
他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所有人都跟他点头问好。甚至还有小孩子对他行军礼。他得到了之前沒体会过的礼遇。
这原因只有一样。他身上的军装。
尤其还是机甲驾驶员的军装。
这是他被尊敬的资本。也是联邦人对战争胜利的渴望。容凡这次回來不是度假也不是散步。他接到了新的任务。这次是沒有同伴的独立任务。
这并不是一个太难的任务。他要回到军部。去见军部的副部长易群。身为危星事件的亲历者。他需要将所有所见的东西都讲述出來。
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惩罚。他终究是犯了错。他需要接受上面的调查。只是这个调查他的人。自己也将承担不小的责任。
容凡沒有半分的愧疚和胆怯。军部他也不是沒來过。只不过上次來的时候他是个梁上君子。进來偷东西的。这次來。他是为了写检讨。
好像沒一次好事儿呢。
容凡自嘲的笑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手里拿出一张报道卡。出示给门口的两个警卫。
警卫们仔细检查了容凡身上的携带品。沒发现什么异物。就让他进去院子。
容凡的身份虽然在机战部得到了承认。但在联邦的安全系统中他还是个通缉犯。还是个危险分子。分级为四级。虽然不是什么要犯。但如果被认出來。仍然能引发警报。被抓到迎接他的将是沒有时期的审判。和为期3-5年的牢狱之灾。
进了监狱倒是沒什么。但是被那些觊觎王之密匙的人在监狱里控制。他的生死可就有了大麻烦了。
容凡这次回來除了公事。还有私事要办。
他始终沒有忘记他一直以來的承诺。
容凡的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串具有冰凉质感的珠子。心里泛着一股苦涩。这么久了。这串珠子早就被他忘到了脑后。进度就卡在朱砂上面。整个联邦都沒有一串朱砂么。他实在是不相信。
容凡打算再次找唐大师聊聊这串珠子的事。他也要给欧文教授一个交代。
秦楚昂对于智者做的那些事。给了容凡很大的刺激。身边有一个正直的朋友。可以做他的镜子。他之前从來沒把欧文教授放在心上。现在想來。实在是太过分了。
容凡的军靴踏进军部大门。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里面穿着军装的男人们來來往往。女人极少。
不得不说。像易敏君和莲火这样的能在军队生活的妹子。无一不是具有极高的身体和心理素质。联邦本就重文轻武。能踏上战场的女孩无一不是凤毛麟角。
容凡沒有将更多注意力放在路人身上。径直走进了三层的会议室。这里早已座无虚席。
“报告。”容凡站在门口敬了个军礼。眼睛被房间里的一串串星星条条给晃晕了。显然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人物。
“进來。”坐在主位上的易群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声请坐。
容凡看见桌子旁边的那只小小的板凳。又看了看那些官员坐着的柔软的沙发。瘪了瘪嘴。坐了下去。
看來他真的成了罪人了。
“时间宝贵。长话短说。”易群脸上沒什么表情。他的头发里已经透出些许白发。他将手臂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