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神经强悍如容凡。也瞬间沒了仪态。被眼前的景象惊吓的瞪大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的从飞船上跳下來。看着四周残破的围墙和散落在地的砖瓦。那个繁华又陆离的都市不复存在。整个变成了一片废墟。
容凡伸手捡起地上的碎石块。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石头底下偶尔露出半截手掌或者孩童的小腿。这哪里还是之前的那个让容凡迷失其中繁华大都市0b星。而是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不好。那学校也。”容凡飞速跑回飞船。驾驶着那灵巧的座驾。开到最大速度往记忆中的特博尔大学的位置飞去。
那里是他人生转折的地方。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那是他真真正正开始为自己而活的地方。那是他遇到至交好友的地方。那是他心底的净地。绝不能。绝不能让那里变成一座坟墓。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对于容凡來说。都极为珍贵。那是记忆。那是他的青春。是他心底的眷恋。
从那次研究所事件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回來过。他沒有直面安德鲁·修的能力。也沒有与他产生冲突的必要。他选择退缩。选择换个名字继续存活于世。对他而言。沒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
他既然不被特博尔所容。即使他再喜欢这里。也不曾回來过。他执着于忙碌自己的事。随遇而安。随波逐流。
容凡此刻才发现。特博尔是他心里不愿再面对的那个柔软之地。他为自己沒有在这些年里回來看看而内疚。他为自己沒能早些到來拯救这里而自责。
他心急如焚。悔恨交织。他的小型飞船在空中划出惊险的弧线。超高速低空驾驶。让周围的景物迅速倒退。
容凡握着方向杆灵活规避障碍物。飞行器拖着一行小小的火焰尾巴朝特博尔大学飞去。
“发现不明势力飞行物。是否击落。请指示。”
“将军。在前方36千米处检测到小型的飞行器。”
“出击。”
“击落它。”
几乎是同时下的命令。在一个星球的两端的指挥官。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小型追踪炮弹窜出火热的炮膛向那架飞行器飞去。
容凡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朝特博尔大学掠去。炮弹声尖锐撕裂了空气。听在容凡的耳朵中极为清晰。他的手指握紧了操作杆。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这点小伎俩。未免太小看我了。”
飞行器如同一只上下翻飞的小鸟。灵巧的绕过了炮弹轨道。出了射程的炮弹已经失去了那点微弱的追踪能力。在空中炸成了飞扬的火花。
容凡甚至沒有耽误半点行程。就将那微不足道的追踪给甩到了身后。
“等等。停止攻击。掩护。”联邦指挥官看着那架急速飞來的小红点。下达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命令。
“安德鲁上校。这恐怕……”
“沒有错。他來了。只有他能将普通的cj-43飞行器驾驶出如此效果。全力掩护他进入基地。”指挥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阴霾了几天的面容容光焕发。放佛一瞬间年轻了几岁一般。
容凡也感受到了來自前方阻力的减小。紧接着他便看见了那熟悉的校园模样。看见了那熟悉的大门。那熟悉的一片教学楼和树木。
容凡甚至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他回來了。特博尔。
他不是叛徒。不是破坏者。他是增援。他是联邦军人。他站在特博尔这一边。即使他曾在这里受过最严重的伤害。即使他曾在这里被黑暗的权势背叛。即使他在这里留下了最接近死亡的回忆。他仍旧义无反顾要來这里。
当他听见帝国人竟然开始对0b星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奔赴这里的准备。
他现在以最强势的姿态。一路冒着枪林弹雨。仅仅驾驶着一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型cj系列飞行器。 毫发无损的。到达了这里。
容凡稳稳当当地降落在了学校的操场上。容凡还有些恍惚。他曾经在这里被德里安教授罚了十圈。
他当时累的要死的样子仍然历历在目。如果是现在。他就算跑上五十圈都不会进入极限状态。
容凡的脚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看这里仍旧保持旧样。他心里十分欣慰。他也知道。当时他來的一天。德里安教授就罚他跑步。并不是真的为了惩罚。而是为了得知他的体力情况。
从那个时候开始。德里安教授就为他专门定制了一套锻炼计划。容凡却现在才理解德里安教授良苦的用心。
“欢迎叶帆一等兵。”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容凡猛地抬起头。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穿着一件容凡非常熟悉的有些褶皱的白大褂。脸上带着厚厚的眼镜。一副老学究一般的装扮。放佛浑身都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德……德里安教授。” 容凡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德里安教授的身体。喜悦之情无法言说。只能将胳膊收紧。狠狠拥抱着这个影响了他一生的恩师。“你沒事。那太好了。”
“我怎么会有事呢。再说我这个老头子。为联邦献身了也不可惜。”德里安教授拍了拍容凡的后背。然后便推开了他。“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你成长了。我也老了。”
“老师。你永远都不会老的。”容凡看着德里安教授。鼻尖有些发酸。自从那次意外之后。他就与德里安失散了。
德里安教授那次在手术室外的喊声容凡还记得清清楚楚。容凡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仇必报。如果是有人对他好。也会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