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有我想做的事,你扶着我过去不就好了。”容凡仰起脸看着小护士,他记起了这个姑娘,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几丝成熟的痕迹,早就不是当年青涩的模样了。
姑娘不是,他亦然。
“我才不扶你,出了事我要担责任的。”护士摇摇头,给容凡你利索扎上了静脉注射针。“何况,那里并没有我想见的人,他早就不在了,这样的舞会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小护士调着针管上的滴液壶,一滴一滴清澈的液体从瓶子里留下,通过细软管,进入到容凡那千疮百孔的身体里,为他修复着伤痕累累的躯体。
“是啊……他已经不在了。”容凡看着这个年纪轻轻长得也很漂亮却连舞会都不愿意去参加的姑娘,心里五味陈杂。
容凡不愿意告诉她,她递给秦楚昂的情书,秦楚昂一个字也没看过。
当年的特博尔学院,如今的参星,她对秦楚昂那份痴心,竟然未变。可惜从头到尾,秦楚昂都不知道一星半点。
容凡忽然有些自责,如果当年他再认真些,把那些情书逼着秦楚昂看了,而不是跟他一起嘻嘻哈哈的丢了情书,那么秦楚昂此刻应该已经有了妻子儿女,应该不至于变成帝国的走狗。
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做错了呢。
容凡忽然不说话了,他的眼睛定定看着那个小护士,他想起了太多太多的青葱岁月,他的眼角忽然泛红,他忽然想哭,想为这个一生痴情空负的姑娘哭,也想为那个死在了过去的秦楚昂哭。
“哟,扎疼你了?”小护士看见容凡这摸样,拍了拍他的胳膊。“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我年轻的时候手可比现在重,有次把个小子给扎的嗷嗷叫,他也没像你似的还哭鼻子。”
小护士好像陷入了有趣的回忆里,脸上出现一抹笑意。真愉快,过去的日子。那些再也回不来的日子,为什么想起来,竟然格外美好。
“不疼不疼,我睡会。”容凡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小护士,用被角擦擦眼睛。是挺没出息的,好好的哭什么。
不过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老朋友而已,而且她连容凡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休息吧,有事再按铃。”小护士推着装满药瓶的小推车,离开了病房。
容凡听着她的脚步走远,一把拽下手背上的针头,鲜血顺着手背蜿蜒流出,却在几秒后就自己停止了,那个小小的针孔就愈合了。
容凡没有关注这些细节,他脱下病号服,从备用衣柜中翻出了一件迷彩服,其他礼服跟他的尺码完全不同。
军装穿着有个要求,那就是要完全合身,穿的松松垮垮或者紧紧巴巴都会损害军容,都会给部队抹黑,所以容凡只能放弃那些好看的礼服,穿上了一件跟自己号码一样的迷彩。
容凡利索跳下床,将枕头塞进被窝里整理出了一个人睡着的假象,然后悄无声息打开门,做贼一样离开了医务室。
当他来到举办舞会的大厅的时候,舞会已经开始了一半了。里面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远远看着就觉得十分热闹。
容凡站在门口呼吸了一口这热闹的,属于人类的气息。在门口按了指纹卡核实了身份,就走进了舞会大厅。
“欢迎光临容凡上尉。”
打卡机发出了清脆的欢迎音,容凡点点头走进了人群。他身后也发出了一连串的滴滴声。
“欢迎光临米勒少校”
“欢迎光临莲火上士。”
“欢迎光临罗待先生。”
容凡穿着那身随意又难看的迷彩服,早就走进了大厅的深处,开始抱着盘子挑挑拣拣了。
完全没注意身后还有谁来参加舞会,那是主办方该操心的事儿,容凡没有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