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站在镜子面前,最后一次整理衣服。
景语兰很认真的帮他系上领带,又用手将领口的衬衫抚平,站后一点,眼波流转的看着他,过了一会,笑道:“我还是觉得黑色那件更好看。”
“英伦风的?”杨锐偏偏脑袋,问。
“是啊,更帅气,而且更显的有气质。”
“可惜那件是英国裁缝做的,价格太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杨锐很是注意的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没有受到限制,满意的道:“这件做的其实也不错,手艺不见得比人家差多少,就是布料和样式比不上英国人的,足够了。”
景语兰顺势捏了捏杨锐的肩膀,感受到宽厚的肌肉感的同时,不禁心中惶然,自己的心情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变好了呢,而且,又有莫名其妙的快乐。
杨锐的心思却有些发散,他对着镜子,又做了几个讲台上常做的姿势,再转头问景语兰道:“我这样会不会有问题?”
“怎么样都好看。”景语兰实话实说。
杨锐无奈道:“对面都是大佬,怎么说都和普通学生不一样,我觉得,不能给人太强势的感觉,相对来说中庸一些吧。”
要说起来,杨锐曾经也是做过小十年的补习老师的,教过的学生也是各异。有被家长送来的无状态生,也有主动要求学习的异种学霸,还有争强好胜的中二生,天赋过人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就人数上来说,杨锐以金牌补习老师的名义教过两三百人的大课,也曾有过一对一教学的经验,当然,最多的还是二三十人的小班,偶尔也免不了有五人八人的超小班。
就补习年龄来说,杨锐也不是没有教过大龄学生,各种公司培训和考证的成年人,有些脱离学校十年二十年的,要他们重新自习实在是强人所难,补习学校的培训班也就应用而生了,除此以外,杨锐还接触过许多奇奇怪怪的需求,比如就有三四十岁的家长想要重学小学课程的,原因是某小学的入学考试不光考学生,还考家长,最后以综合分录取……
总而言之,杨锐是一名有经验的补习教师,站上三尺讲台,他是从来都不慌的。刚毕业的时候或许有点方,但后来就圆润了。
然而,今天的杨锐,怎么回忆往昔,都免不了变方。
给中央大佬上课唉,说的每句话都会被记下来吧,万一说错了话呢?推出午门斩首吗?╮(╯▽╰)╭午门变成旅游景点绝对不是回归幸福的理由啊。
景语兰看着杨锐的样子,却是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
杨锐讶然问:“有问题吗?”
“没有。”景语兰忍住笑,摇头道:“就是没有见过你这么患得患失的样子。”
“感觉像是古代的士子去给皇帝老头上课啊。”杨锐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由学者给高层领导上课的传统由来已久,其实远没有杨锐说的那么玄乎,一些喜欢学习的领导,甚至能做到每周或者每半个月上一次课,内容亦是包罗万象。
唯一有点特殊的,也就是杨锐的年龄偏小。不过,给领导上课的学者年龄向来不大,或许是因为老年人喜欢絮叨,或者总有用语言改变人类的冲动,中青年的学者经常是授课的主力,他们对主流学派的了解更深,知识积累也相对充沛。
只是像杨锐这么年轻的,还是极其少见的,至少杨锐本人就没有听说过。
“我去坐车了。”杨锐再照照镜子,提起公文包出门。
黑色皮革的公文包让他显的老气了一些,景语兰反而更喜欢,将他送出楼道,才悄悄的回到房内。
杨锐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府右街。
他现在的装束,自然是不方便骑自行车的,坐捷利康的车也不符合身份,公交车原本是可行的方案,但杨锐对此只是稍稍的考虑了几秒钟就放弃了。
万一把衣服弄脏了,或者耽搁了行程怎么办。
杨锐基本是以高考的心态,来到府右街的。
然而,院办的工作人员显然并没有高考式的重视,见到杨锐,也只是微微诧异他的年轻。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洪秘书匆匆而来,笑道:“杨委员,等了很久吧。”
“我提前过来了,担心误事。”杨锐微笑。
“不会。”洪秘书说着看了一下表,道:“乔公和李老正在聊天,汤公马上就到了,咱们今天就这么三个人听课,时间大约是一到两个小时左右,可以吗?”
“没问题。”杨锐知道,正常的讲课时间都是两个小时,一到两个小时,就是担心自己讲的不好,提前打了预防针。
洪秘书满意道:“好,我现在带您过去,中间可能要检查一下随身物品,不会太麻烦。”
杨锐再点头:“没问题。”
“到时候我在外面等,您有事就招呼。”
“好的。”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进到了里间。
准备用来做课堂的是个小房间,总共有个30平米的样子,和杨锐在补习学校的小班课堂差不多,而且没有明显的讲台,只在前方挂了一个白板,并提供了黑笔和红笔。
担心杨锐不会用白板,洪秘书还特意给说明了一下,一切准备停当,乔公和另外两位大佬就迈步入内了。
三人都是一副开会的架势,和杨锐最近温习的新闻联播录像里的形象差不多,或者说,基本是完全一致的。
不过,三人的态度明显更加温和,而少了新闻中的严肃。
杨锐莫名的想起了法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