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音的事你既然想让我去做,那你就切记不要去招惹他!”亡垠想了想,又多说了一句。
其实亡垠很清楚,当单萱这么对他说的时候,至少说明单萱短期内并没有去找东音的打算。
所以亡垠的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在继续话题,实际上却只是想抓回单萱的视线。
果然,单萱听到亡垠说话后,扭头看向了他:“这事以后再说吧!”
然而单萱却不过是扭头看了亡垠一眼后,就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可原本跟单萱对视的那个道士,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单萱当即便想追上去看一看,或许是因为对方刚刚看她的眼神太让单萱印象深刻了,也或许是因为对方身着道士袍,才让单萱有探寻的想法。
“你去哪里?”亡垠抓住单萱的手腕,不想让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离开。
单萱因为亡垠突然的说话声音和动作,下意识躲了一下,显然她之前大部分的注意力竟都是放在了那个道士身上。
意识到这一点的亡垠更加不痛快,抓住单萱的手腕也越加用力了,毕竟他何曾被人这么冷落过?
“那个人有问题,我去看看。”单萱说话间又看向了那道士的方向,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了,单萱焦急之下,直接甩开了亡垠的手,撒腿跟了上去。
亡垠的脸色格外阴沉,可就这么看着单萱追上去,又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还不如上去看看。
在单萱快要在人群里消失不见的时候,亡垠终于动脚了,当然他的步履很沉稳,远没有单萱那么焦躁。
亡垠再一次站在单萱身边的时候,单萱正在拐角偷偷观察之前的那个道士。
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惹得单萱都不讨论‘杀了东音’的事情了?
那道士坐在了一个茶摊放在门外的方桌上,花了三文钱买了壶茶,等喝了第一口茶,那道士才将背上的书箱放在了地上,手里的步招牌也就靠在了桌子边,看上去倒是像要在这里开始接生意了。
“他是天仓山弟子?”亡垠开口问道,除了天仓山弟子,亡垠就想不出来单萱还会从哪里认识这类人物了。
单萱微微皱着眉头,“我好像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还偷看他!”
“我就多看两眼,哪有偷看?”
亡垠的视线将单萱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你现在这就叫偷看,你若真只是多看两眼,也该光明正大地看。”
就算多看两眼也不行,怎么能这么不矜持?不过这句话亡垠并未说出口。
“他看我看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看回去怎么了?”
“他看了你很长时间?”亡垠和单萱说话时,大多时候都是看着单萱的,即便看向别处,也都是注意听着单萱说话,因此倒是没发现这么个小道士竟然还敢盯着单萱看。
不过听到单萱说她这只是在‘看回去’,亡垠好受了很多,只要不是单萱先看别人的,被吸引了注意力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去会会他!”亡垠说着,就准备过去找那道士说说话。
单萱赶紧说道,“你别乱来?”
可亡垠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远了,单萱只得也走过去,到了那道士的桌边,恰好一个年轻女子小跑着过来对那道士说道:“唐大仙,您实在是料事如神,我昨日问你求子,今天去看大夫,大夫便说我已怀了两月身孕,我…”
那年轻女子说话间,便结结实实地跪在那道士的脚边。
而年轻女子口中的唐大仙,也就是亡垠正要会会的道士,捧着茶吹了两口气,继续慢悠悠地喝着,“是你的躲不掉,不是你的求也求不来。”
年轻女子不顾她怀着两月身孕,就这样当街跪在了唐大仙的面前,这嬉闹的街头,“是是是,多亏了大师,您救了我们母子两条性命啊!我嫁入夫家三年无子,丈夫说…嘤嘤嘤…”
年轻女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还兀自哭得十分伤心。
这让亡垠和单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年轻女子的口中大约也知道她是求子心切,但她这都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跟她昨天问‘大仙’求子,好像没什么因果关系吧!
可唐大仙却将茶杯放下,这才伸手将年轻女子虚扶起来,“你能得偿所愿,我也能积德行善,乃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只是我这泄露了太多天机,需要为仙人供些香火,不然以后就聆听不了仙人指引了。”
年轻女子脸上的眼泪还没抹掉,就听到了唐大仙这是让她添香火的意思,“是的,应该的应该的。”
唐大仙眼看着年轻女子将钱都拿了出来,快要交到他的手上了,却被这突然走过来的这两人打断了。
“滚!”亡垠直接坐在了唐大仙的对面,这一声,却是看着那年轻女子说的。
这种纯粹的江湖骗子,竟然还有人傻兮兮地跑到他面前来送钱。
年轻女子被亡垠这么一喊,手里的铜钱都吓得抖落在地上了。
就凭这一会儿时间看到的情况,单萱对这道士的印象也不好,可看到年轻女子被亡垠吓成这样,又不忍心,只好将掉落在地上的铜钱捡起来塞到了年轻女子的手里,“你快走吧!”
年轻女子摸着胸口,其实亡垠说得那声‘滚’,声音并不大,也并没有带什么情绪,可在年轻女子听来还是觉得很有威严,看这一男一女的架势,倒像是来者不善。
可想到她好不容易才怀了身孕,又听到单萱这么说,当然是巴不得夹着尾巴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