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年轻将领的质疑,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这亦是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敌众我寡,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无法抵抗,甚至有被屠城的危险。
谢瞳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慕然起身,道“襄阳是大唐帝国的襄阳,是百姓的襄阳,并非是我们军人的,我们离开或者失败,都会牵连到全襄阳百姓的命运,既然如此为何不让百姓参与防守呢!数十万的百姓,粮草都是由我们供给的,为何不能施展援手呢!大人,您可以昭告全城,将现状告知百姓,如想离开的,在两日内必须离开,留下来的,就是我们守卫襄阳的中坚力量。”
此话一出,全场骇然,虽然自古就有官民一家,共抗外敌的说法,但若是将百姓放在依靠的位置,仍旧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
年轻将领还欲争辩,只见王道勋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好,谢瞳你说的不错,老夫千辛万苦运来的军粮是为了军队打仗吃的,如果不是军人,两日内必须离开襄阳,否则将会饿死在城内!兄弟们,襄阳是北上的重要关隘,一旦丢失,黄巢将长驱直入,兵临洛阳城下,届时情况将变得十分危急,老夫纵横沙场一生,深知问题的重要性,老夫即便是死在这里,也要与襄阳城共存亡,诸位有怕死的,可以随着百姓离城,老夫绝对不会阻拦!”
场内鸦雀无声,旋即爆发出呐喊声,“愿与襄阳城共存亡?”
谢瞳此刻激动无比,王道勋带的兵果然是铁军,没有一个怕死的孬种,包括那年轻将领在内,都在支持王道勋,虽然他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这令谢瞳心中温暖了许多。
朱温与孟楷一前一后的步入黄巢的帅营,此刻帅营两侧坐满了将士,而黄巢则一脸不悦的坐在帅位上。
朱温径直走向右侧首位,丝毫没有理会孟楷。
孟楷十分尴尬,自渡江以来,他与陆离连吃两场败仗,自大军北上以来,是从未有过的事,军中的人全部都在质疑他与陆离的带兵能力。
他施施然的走到帅营中央,单膝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力,以致换的今日得惨败,请天王责罚!”
黄巢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不悦道“尊者,你身为我义军的军师,肩负着北伐的巨大使命,本王对你寄予厚望,为何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竟接连大败,你让本王如何向众将士交代!”
拿督跪在地上,默然不语。
朱温则在一旁冷笑,道“尊者,先前在大江之畔,陆先生损兵折将,几乎被唐军阻断了渡江之路,而今日尊者又被唐军大败,我军士气严重低下,急需一场胜利来巩固士气,不知尊者可有勇气戴罪立功,将襄阳城攻下来。”
帅营内的所有人,包括拿督在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认识的哪天起,朱温一直与他针锋相对,今日他大败收场,居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怂恿他去戴罪立功,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么?他着实想不出来朱温在耍什么花样儿。
然而朱温的这个提议却是他唯一的出路,由不得他拒绝。除非他自认放弃,永远不在与朱温争雄。
孟楷抬起头,余光扫过众人,只见众人同样在盯着他,看他是否有勇气去请缨。
孟楷咬紧牙关,坚定的道“天王,请给予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本人定拿下襄阳城,为天王北上打通道路。”
黄巢笔直的坐在大椅上,冷冷的道“好,孟尊者,本王在给你一次机会,此次大军全部交由你调度,限你十日内攻下襄阳,否则军法从事!”
孟楷身体一颤,终于晓得朱温的阴谋,北上时间刻不容缓,如在此处耽搁,将失去突袭的意义,他狠狠的瞪了朱温一眼,这个计划太过歹毒了。
只见朱温嘴角泛起微笑,道“尊者,大王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还不感谢大王”。
孟楷气的牙关直痒,偏偏又不能发作,只得硬着头皮道“多谢天王开恩,属下定不负重托”。
会议结束后,孟楷与陆离并肩返回营帐。
二人对视一眼,陆离苦笑道“老兄,今次你又中了朱温的奸计了,襄阳城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但也是易守难攻,城内军民一心的话,这场仗将会十分难打,莫说十天半月,恐怕没有个两三个月都拿不下来。”
孟楷一惊,道“有这么严重么!”
陆离长叹一口气,道“怕是要比这严重的多,守卫襄阳的是王道勋,是个极度冥顽不灵的家伙,如果他动员全城百姓守城的话,不耗到粮草枯竭,是坚决不会投降的,届时襄阳至少能捱上三个月。”
孟楷气道“朱温这个阴险的小人,竟然给本尊摆这么一道儿,哎,老夫已经在大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这该如何是好!”
陆离笑道“这有何难,对于你我的能力,大王是心知肚明,估计今日之事,只不过是摆个样子给朱温看的,朱温居功自傲,盛气凌人,连大王都看不过眼,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大王,沉痛厉害”。
孟楷苦笑道“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老夫在众目睽睽之下许下诺言,焉能收回”.
陆离笑道“孟兄莫要放弃,只要将朱温调离襄阳,其他人谁敢多言?”
孟楷道“这是不可能的,眼下大战在即,朱温这小人怎会离开,他看不到老夫出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离一拉他的衣袖,露出阴险的笑容,道“随我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