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瞳道“不错,大人东西全局,末将佩服!”
王道勋道“老夫早就猜到了,朱温能征善战,乃是首屈一指的将军,却不参与攻打襄阳,而是让废物一样的孟凯主持大局,想来是分兵打向江南了,不然襄阳早已城破”。
夜莺恍然大悟,道“难怪敌军这段时间攻城没有效果,原来是兵力不足!”
洪珊道“理当如此,不过即便分兵,恐怕我们也难以打败城下之敌。毕竟兵力的优势摆在那!”
老赖道“我说的么,敌军人数这么多,周边的粮食早就应该吃光了,为何还能撑这么久,原来是人少了”。
霍紫辛道“朱温这一招真是厉害,江南乃是鱼米之乡,不虞缺少粮草,这下挨饿的肯定是黄巢他们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定然是因粮草不足而退军,或者向朱温靠拢,如此,襄阳城的为难自可解除!”
谢瞳本想说出黄巢以人为粮,根本不愁粮草的事,但欲言又止,他不想打消大家求生的希望,这个消息太令人痛苦了,旋即道“大人,末将已经在洛阳一带组织了雇佣军,人数在两万左右,由武之亭指挥,刻下正在城外驻扎。希望这支军队能够缓解襄阳的局势!”
众人听罢大喜,由此看来,谢瞳并没有白跑一趟。
霍紫辛喜滋滋的道“如此甚好,看来我们有救了”。
王道勋突然起身道“谢瞳,随我到书房去,其他人则巡视城防,查看粮草,我军要与敌人决一死战!”
此话一出,众人士气大涨,这几个月窝在襄阳城中,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今次终于能够反击了。
众人全部听从王道勋的命令,起身去准备了。
谢瞳则独自跟在王道勋的身后,进入了书房。
二人分宾主落座,好一阵子,王道勋才道“说吧!还有什么坏消息!今次突围你有什么打算!”
谢瞳暗呼厉害,他一字未讲,王道勋却能看出外面局势的恶劣,以及猜到了谢瞳的想法,他顿了顿,道“大人高明,我军先前采取的是对耗的打算,等待敌人粮草枯竭,自会退兵,然而黄巢残忍无道,竟命将士偷偷的杀害周遭的无辜百姓,暗地里熬制肉汤,分给士兵食用,因此才撑了这么久,而长期下去,他们绝对会比我们能抗,文明的粮草吃光了,他们也不会挨饿。除了弃城以外,我们别无他法!”
王道勋听闻这个消息,身体剧颤道“造孽啊,以人为食,天理难容,黄巢啊黄巢,为了争霸天下,竟然如此没有人性了么?”说话间,他已老泪纵横,好一阵子,继续道“老夫早猜到黄巢有法子,但没有料到他居然这么没有人性,哎,今次单独叫你进来,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处境,是如何艰难!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
谢瞳尊敬的道“我已与武之亭约好,两日后从北门突围,他配合我们攻打城北守军,里应外合,当可离开襄阳”。
王道勋不假思索的道“好,就这么办!这两日我们准备一下,到时候由你率领城内的大军”。
谢瞳似乎从王大人的话中听出了什么,诧异道“大人,您是襄阳城的城守,理当由您指挥全军突围才是”。
王道勋叹气道“老夫守不住襄阳,那还有资格担任城守,襄阳若在,老夫便当仁不让,襄阳若丢,老夫也无颜苟活于世。老夫愿与襄阳共存亡”。
谢瞳一惊,忙跪下道“大人,不可,敌军人马众多,此襄阳失守,非您之过,而是当朝者的迂腐,即便孙武复生,恐怕也要在襄阳败北,您犯不着承担此项罪名。此事万万不可!”
王道勋义正言辞的道“谢瞳,你只是一叶障目罢了,襄阳一旦失守,敌军大举北上,老夫即便苟活于世,也会被司马等人定为十恶不赦的人,没有好下场的,战死沙场,还能留下美名,否则将遗臭往年。”
谢瞳没有想到王道勋如此固执,道“大人,活着才有翻身的把握,您英明一世,怎会将名声看的如此之重,简直是让末将失望。”
王道勋终于大怒,道“你懂什么,突围那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老夫若是不在此处牵制敌军,你们能或者离开吗?简直是胡闹,老夫现在就命令你,两日后黄昏,按照约定,你率领大军突围,不得有误,否则军法治罪!”
谢瞳无奈的道“大人,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王道勋坚定的道“吾意已决,下去吧!切记不可让婉茹他们知道,还有,老夫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马车和木板,你完全可以无视敌人的陷阱,准备休息吧!这两日,是你们最后的狂欢,能否生离襄阳,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谢瞳心中涌起了愧疚,这位一生征战沙场的老将,已将战场和官场全部看透,亦是为他们离开做足了准备,如此大公无私的精神,让他钦佩不已。
谢瞳知道再难坚持下去,只得应从他的想法,想到此处,他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王道勋摆摆手,道“去吧!”
谢瞳悻悻的走出书房,心情有着说不出的沉重,王道勋决定与襄阳共存亡,对他而言,是最为正确和明智的选择,身为一个军人,没有什么结局比战死在沙场上更能得到尊重,谢瞳理解他,亦佩服他。
大唐帝国落魄如此,权利几乎都把持在司马宣等一众贵族手中,看不透天下大势,参不破政权哲理,帝国如果闹的四分五裂,可能会再次上演五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