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胸掉了。”
玉和终于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想到过原来她还能娶媳妇儿——尽管她穿了十多年的男装,尽管她被师兄师姐叫了十多年的“小师弟”。
离家十多年,天知道一个月前她往家里赶的时候是多么的兴奋,连路边的野花野草都能看见她眼睛里冒出来的幸福泡泡——她以为她那不靠谱的老娘终于想起来自己有个二八年华的好女儿该嫁人了,然而她娘跟她说:“那王家二丫性子贤淑还有才有貌,与我儿甚是般配。”
玉和不笨,尽管这十多年来她被师父管着很少下山鲜少与外界交流,但“二丫”不可能用来称呼一个男人她还是知道的,所以说……她不是要嫁人而是要娶一个姑娘吗?!
玉和以为她爹她娘忘了自己当初生的是个女儿,曾一度想向她娘证明她是个姑娘,然而就在昨天她娘偷偷摸摸拿着条布带跑到她屋里,将她本来就被勒得快要看不见的胸部又勒了一圈,还不放心地嘱咐道:“儿啊,你啥都不要问,等跟那姑娘拜过堂成了亲娘自然会跟你解释,在这之前你可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你是个姑娘!”
于是玉和就不问了,她娘当时的表情是郑重又郑重还胸有成竹,让她都不好意思怀疑什么。
当然虽然那样答应过她娘了,但洞房花烛夜之时她不是个真汉子这事儿怎么可能骗过她的新婚夫人呢?关于新夫人的品性她娘曾跟她保证过许多次,于是在进新房之前玉和已经打好腹稿,打算跟她夫人摊牌——
“哟,真巧,我也是个姑娘哎,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玉和想,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然而她还是想得太少,什么叫世事无常,什么叫人生充满意外,而今她终于体会到了。
那句话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就被压了,先前被灌了太多酒,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今玉和仰躺在堆满了坚果的大床上,双手双脚被绳索紧紧缚住,她传说中弱柳扶风身体病弱走三步路都要咳一口血的新婚夫人跨坐在她身上,面貌素雅并无新娘该有的鲜妍秾丽,那双眼中的探究与光彩在玉和看来格外地渗人,让她不由悄然打了个寒战。
“夫君可是让奴家等了好久。”她的夫人声音娇软,似嗔似怨,俯身来捏她脸庞,恰在此时,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从她夫人身上掉出来,甚是调皮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肯停下。
……那是馒头吧?那是个白面馒头吧?
玉和嘴角微抽,一脸黑线地将目光移向她夫人瘪了一边的胸部,半晌憋出一句:“夫人……你胸掉了。”
然而她夫人竟然不是一般人,只见人家面不改色将手伸进衣服里一掏,一扔,动作那叫一个豪迈,那叫一个潇洒。
玉和看着她夫人那变得比她还平坦的胸部久久无法言语。
“夫君喜欢?那奴家明日换两个大一点的?”温声软语之中骨头摩擦的“咔咔”声不断响起,坐在玉和身上的人身量渐渐拉长,本来合身的红艳嫁衣被撑得不伦不类。颀长身形映衬之下,玉和终于明白先前的违和感从何而来——这分明就是一张男人的脸啊!
“你……是谁?”温香软玉秒变糙汉子,何其惊悚!她已经受不起惊吓了……
不再隐藏的男人拆掉满头的发饰,而后俯下身来,任长长墨发滑过玉和脸颊脖颈,修长手指捏住她下巴,他声音低沉带笑:“奴家闺名……臻臻。”
玉和打了个冷战抖掉满身鸡皮疙瘩,偏头挣开男子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我家二丫呢?!”
赵臻直起身来,解开束得太紧的腰带,继而脱掉不伦不类的嫁衣,看见身下的醉酒的人双颊绯红更甚,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夫君要是不喜欢‘臻臻’,叫‘二丫’也不是不可以。”
“你到底是谁?!”玉和几乎气急败坏。
身上的人终于收起了嬉笑神色,似剑长眉微挑,如玉脸庞慢慢凑近,温热气息自他猩红的唇中吐出来,触及玉和耳蜗引起一阵异样的痒来,“这个问题,爹和娘想必清楚得很,夫君不若明早亲自去问?”
“你叫谁爹叫谁娘?!你还要不要脸?!”
赵臻又笑,笑得意味深长,他道:“我还能叫谁爹叫谁娘?想必二老是不会不认我的,夫君明早去问问便知道了。”
玉和心里惊慌阵阵,她爹她娘这是……把她给卖了?明明说好的是王家二丫,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又是谁?!
“绳子解开!我现在就要去问!”
“何必那么急?明早奴家陪夫君一起去啊,现在这么晚了,该歇息了。”脸皮厚得堪比城墙的人笑得一脸体贴。
玉和脸都黑了,任哪个姑娘被一个男人压着还叫“夫君”脸色都不会好,“……别叫我‘夫君’!我是女的!”
“这我知道啊。”赵臻瞪着明亮的眼,一脸“这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想叫你‘夫君’”的表情。
玉和顿时就没话能说了,她爹她娘让她娶一个姑娘已经够诡异的了,新婚之夜那传说中的姑娘还变成了一真汉子,这惊吓不是一点点,尤其这真汉子还喜欢自称“奴家”还坚持要叫她“夫君”。
“你给我……下去!”——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五个字,她快要被压死了!
话落之后身上便是一轻,玉和顿时便有一种“幸福来得太容易”之感,险些热泪盈眶。
衣裳已经脱得只剩鲜红xiè_yī的人动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