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整整持续了一夜,第一师和第32师的火炮肆虐了七八个小时,炮兵们最少发射了12000吨炮弹,以至于当炮击结束时,很多炮兵已经虚脱。
两个小队侦察兵的损失已经传遍全军,夜里的炮击既是对德国人的宣泄也是报复。
侦察兵是全军都向往的单位,所有人都知道那里的兵都是“兵尖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汉。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也都对战死沙场有准备,但这样死的无声无息,实在是太冤了,炮兵们决定搞出点大动静,好为侦察兵的兄弟们送行。
动静确实不小,他们不仅发射了超过12000吨炮弹,同时还打坏了十一门火炮。
这十一门火炮都是第32师装备的中小口径火炮,相对于第一师的火炮,第32师的火炮显得有点陈旧,或许炮兵们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要求更换武器。
第一师的火炮还行,这都是些新家伙,这样强度的炮击再来上三五次也没问题。
火炮或许还能坚持,炮兵们却已经达到极限。
第一师装备的194毫米火炮,使用的是发·射包作为发·射药,单单是弹头就重达81公斤,每次运送弹头的时候都需要两名士兵使用小推车运送,从存放弹药的储存室到达火炮阵地,为了确保安全距离超过500米,每分钟来回跑两趟,连续跑上七八个小时,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
好在这些大口径火炮都有大量的辅兵,每门炮平均要30个人伺候,才能保证火炮的发·射效率。
当太阳重新升起,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战斗重新开始。
这一次的战斗是先在炮兵之间爆发,既然已经暴露了实力,秦致远也就不再留手,要求炮兵必须压制住德国人,不能再给德国人继续肆虐的机会。
可以预见的是,昨天下午就差点失守的185高地,今天会继续遭到猛攻。现在的185阵地上,可是由华人部队防守,秦致远不想让自己的子弟兵处于无保护状态。
于是当德国人开始冲锋前例行炮击的时候,第一师和第32师的炮兵予以有力回击。
法国人的炮兵确实有绝活,虽然现在还没有反炮兵雷达,但是法军炮兵依然能从炮弹飞来的方向和弧线上计算出德军炮兵阵地的大概位置,然后德军炮兵阵地等来的就是第一师和第32师的火力反制。
所谓的火力反制,并不一定要打坏所有的火炮,把敌人的炮兵杀死也是一样的。第一师装备的巨炮使用的高爆弹,就是依靠冲击波杀死敌人的典范。
德国人当然也不甘心被动挨打,他们也在组织对第一师和第32师炮兵的打击。
现在就能看到炮兵这个职业的残酷性,别管敌人怎么打,他们只能待在原地拼命发射炮弹,力求先一步打掉敌人的火炮,避无可避。
这种避无可避的残酷不包括第一师装备的自行火炮,自行火炮相比固定火炮最大的优势就是有腿,他们待在原地发射个三四轮,还不等德国人计算出炮兵阵地,就会马上转移。
这也算是另类的作弊。
炮兵打得热闹,步兵也没闲着。
可能是知道今天炮兵无法提供足够的火力掩护,德军步兵不等火力准备完成就早早发起了冲锋。
还是波浪式的散兵线冲锋。
其实不管是取个什么名字,只要是用无防护的步兵发动攻击,就算是拿人命往里填。和集团冲锋比起来,波浪式冲锋只是有个听上去更加“高大尚”的名字,实质上并无区别。
葛立夫旅的徐盛团在第一师内部的编号是第六团,这是一支基本上是由老兵组成的部队,部队中过半的士兵参加过去年第一师在埃尔贝库尔对德国人的攻击。
呃,那时候第一师还是第一旅。
第六团全团共有士兵1700余人,哪怕是新兵也经过了超过三个月的训练,是第一师中现在战斗力最强的一个步兵团。原来这个称号属于陈康健麾下的第一团,但在陈康健的部队换装变成装甲部队之后,徐盛的第六团就是第一师中最有战斗力的步兵部队。
作为最有战斗力的一个团,徐盛肯定不会被动挨打,于是当确定双方的炮兵正在对轰,德国人无力对步兵实施掩护的时候,徐盛果断派遣部队提前进入工事,对正在冲锋途中的德国人展开狙击。
确实是狙击,这个时候,德国人距离185高地还有五六百米,确实是只有精确射手才能在这个距离上射击德国人。机枪手不算,机枪手是依靠概率打人的,不玩上半年八个月的机枪,别想使用机枪精确杀敌。
而在徐盛的部队中,精确射手的比例是惊人的。陈康健的部队改成装甲兵之后,部队里的精确射手就失去了价值,于是这些精确射手就被分配给其他步兵团,这样一来,刘子正和葛立夫的两个旅里,精确射手的比例都差不多有一成多,其中徐盛团最过分,接近三成都是精确射手。
所谓的精确射手,和狙击手有所不同。精确射手是伴随步兵作战的,而狙击手大多是单兵作战,最多再加上一名观察手。精确射手的要求标准是在300米的距离上,射击胸靶的成绩要达到十中五,别看这个不如狙击手的命中率高,但在光学瞄准镜还没有大规模普及的情况下已经相当难得。
于是阵地上的情景就很诡异。
明明枪声并不密集,有一枪没一枪的,德军的线形阵列里却不时有人倒下,而且还不是一枪击毙,大多数只是被击伤,这反而给德国人造成了更大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