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定殡仪馆早已关门,已经做好跳窗甚至有必要的话撬门的打算,可是来到殡仪馆,我发现殡仪馆的门是虚掩着的,一丝昏暗的光芒从门缝里钻出来,给殡仪馆增添了几分恐怖与诡异的色彩,
我不是做贼,没必要偷偷摸摸,我打算大大方方地敲门进去,假冒孙米红的家属去再看孙米红最后一面,然而,我敲了好久的门,还喊了几声,却无人回答,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推门进去,
入门先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厅,从小厅进去,左边是火化间,右边是殡仪厅,殡仪厅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光线较暗,从门口望进去,里面有好几排存放遗体的床,每张床都很小,仅仅能容一人躺下,几乎每张床上都躺着尸体,所有的尸体一动不动,
殡仪厅本就是极阴的场所,怕尸体腐烂,殡仪厅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空调,这就使得里面更加阴冷,昏暗的灯光中,甚至还有若隐若现的雾气缭绕,因为地处郊区,殡仪馆外面的风很大,呼呼地刮着,时不时地发出呜呜的叫声,好像鬼哭狼嚎,
我虽然见过鬼,但是跟鬼比起来,尸体则恐怖多了,鬼的样貌再可怕,它到底是还是能活动的,而尸体却是一动不动,脸部的表情麻木诡异,未经美容过的尸体,有的脸色惨白如纸,有的发青发紫,甚至还肿胀如皮球,
一踏进殡仪厅,我便心里发毛,神经绷紧得好像随时会断掉似的,若非为了拯救孙米红,我是不敢轻易来到这个地方的,而在这么多尸体中找出孙米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有好多尸体脸部是用白布遮盖着的,
我先是用目光从每具尸体脸部扫视了一遍,没发现孙米红的尸体后,只好从左边的那一排停尸床开始挨个寻找,
第一具尸体身穿灰黑色的衣服,脸上盖着白毛巾,我正要揭开白毛巾,这具尸体的肚子突然动了几下,我吓得往后跳了一步,手捂着嘴巴差就叫出声来,好端端的,这具尸体为何还动,难道她/他还没死,该不会她就是孙米红吧,
深呼吸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我咬咬牙,伸手拿下白毛巾,也就在这时,那具尸体突然坐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谁,”
我顿时两腿发软,浑身筛糠般颤抖着,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是死还是活,”
那人转过头,一张满脸皱纹老脸对着我:“我当然是人,”
我定睛看了看,这是个老头,年纪大概六十多岁,两个眼窝虽然深陷,双眼却是炯炯有神,饶是如此,我刚才被吓得不轻,还是不大相信地问道:“你真的是人,”
“我当然是人,你呢,你是人是鬼,”老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我也是人,”我松了口气,
我告诉老头,我是死者孙米红的家属,刚得到她去世的消息,想来这儿看她最后一眼,老头却说,他不是殡仪馆的正式工作人员,而是临时员工,只负责看门,因为天气炎热,殡仪馆给他提供的休息室里又没有空调,他只好跑到停尸间吹空调,我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头胆子也真够大,竟然跟死人睡在一块儿,也不怕被勾魂,
老头还说,他不识字,想要找那具尸体自己找,每张床上都有标签,标签上写着名字,我挨个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中间的一张床前,看到了孙米红的名字,可是,那张床却是空空的,根本没有孙米红的名字,
我把老头喊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孙米红的尸体怎么不见了,老头牢骚说,他不知道,他只是负责看门的,从七点都到现在一直守在殡仪厅里,没有人进出过,真要是丢了遗体,找领导去,
我拨打了老头给我的当天值班领导电话,这领导是个男的,听老头说,年纪四十多岁,听说尸体失踪,他感到事态严重,一会儿急急忙忙赶来,他到那张床前查看,确定尸体确实失踪后,脸色惶恐而不安,连问都没问我是孙米红什么人,一个劲儿地向我道歉,表示一定查清真相,给我一个交代,
从殡仪馆出来,我给关佳佳打电话,拐弯抹角地问她,她小姨有没有诈死的可能,现在已经回到家,关佳佳说,她她现在还小姨家,没见小姨回来,我十分纳闷,好端端的,孙米红的尸体怎么不见了,到底是谁偷了她的尸体,
就在这时,老赵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殡仪馆,要过来陪我,现在人马上要到殡仪馆了,我挂了电话,就见老赵朝我走过来,我把孙米红尸体失踪的事告诉老赵,要他帮我分析一下,
老赵皱了皱眉头说,很有可能是有人将尸体偷走去配阴婚,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随着男女比例差距加大,不单女人抢手,女尸也抢手,听说,有的地方配阴婚的女尸价格都高达十多二十万,孙米红的尸体被人偷去配阴婚不是不可能,
真要是出了这种事,交给警方查处就是了,可我担心孙米红还没死,要是被人拿去配阴婚埋了,那她就真死了,不管怎么说,孙米红到底是条人命,既然她跟我有缘,我得帮帮她,我放心不下,拽着老赵回到殡仪馆,要值班领导调看监控录像,
那领导正在询问老头有关孙米红尸体的事儿,他告诉我,刚才他已经调看过录像,没发现什么异常,我不甘心,要他再放一次给我看,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于焦急的态度引起他的怀疑,他要求我出示相关证件,我告诉他,我来得很匆忙,没带相关证件,那领导竟然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