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否相信景天所说的话,夕瑶也希望能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于是一点一点地向着‘本人’介绍起来:“你原来是《神界》的第一神将飞蓬,负责镇守《神魔之井》,因而常常和《魔界》发生战斗,每次受伤之后都到这里来让我替你疗伤。而你几乎所有伤都是一个叫‘魔尊’的人留下的,你们每次争斗都不分胜负……你说你很喜欢这样的对手……”
“果然……我就说我怎么觉得重楼很眼熟……”明明重楼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自己却一点都不害怕,原因就出在这里了。
夕瑶笑了笑,笑容中却含有苦涩,“那一次你和他居然约定在一个新发现的《新仙界》中决斗,我很后悔没有阻止你……没有想到你们的私斗竟然旷日持久,因为《神魔之井》无人看守而《魔界》来犯,《神界》知道了你们私斗的事情,派兵捉拿。”
“那时候我不在现场,只听说就在天兵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因为分心而落败,佩剑被打落《人间》,成为《蜀山派》的《镇妖剑》……”夕瑶看了眼景天手上的《照胆神剑》,对景天取回自己的佩剑很欣慰,但后面的话实在高兴不起来,“然后,你也被贬下界为人。”
“额,怎么说呢……心情颇为微妙。”景天内心相当纠结。
因为过错被人重罚而由‘神’变为‘人’,这个自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假如飞蓬不被贬,自己好像也不会出现在世上。
“那个,还有其他吗?我还没能记起前世——”
“——那我又是怎么一回事!”一道女声打断了景天的追问。
“你是……?!”看着从后奔来的唐雪见,夕瑶再次露出诧异之色,“是吗……即便被‘域外天魔’干预,我的祈愿被粉碎,你还是与他相遇了吗?”
唐雪见一听,立刻知道对方能给予自己苦苦索求的答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的事情总是别人来告诉我……为什么……”
“一定要说吗?不知道会比较好。”夕瑶轻轻摇头。
“告诉我!我要知道!我是哪里来的,我究竟是什么人!”唐雪见愤怒地跺脚怒指,但表情却是伤痛无比。
夕瑶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幽幽说道:“……我的职责是照料这滋养天界的《神树》,一直都是一个人,日子久了,众神似乎觉得我就是树,树就是我了……只有他……偶尔回来这里找我,让我不至于忘记怎么说话,虽然,他说的那些打打杀杀的能力、法术、剑法什么的我都不明白。可是……那些话,我每次都会在心里默念成百上千遍,一个字都不会错。”
“你——!?”
夕瑶自己也明白,“很痴对吗?可是,像我这样在一个地方呆上千亿年,只重复做一件事,就是照顾这棵树,如果是人,大概早就疯掉了,或者死去,有时候,能死也是一种幸福……他也差不多,只守着一扇门,所幸常常会有对手,不像我寂寞。”
“…………”景天沉默,他现在的心性可接受不了‘门卫’这么无聊的工作,那份寂寞他连想都不敢想象。
“可惜好景不长,他下界了,我实在忍不住去想他……”夕瑶黯然道,“就在今天,本来应该一万年结一个果实的《神树》,竟然结出并蒂双果,我偷偷瞒下一个,以果为心,以枝叶为体,以自己为范本,再造了一个女子,投入下界,陪伴他——代替我陪伴他。”
“那个人,就是我!?原来,原来我竟是这样的东西,这不是真的!”被事实吓呆了的唐雪见大叫道。
“这是真的。”夕瑶揭开自帽子垂下的薄纱,果不其然,是一张与唐雪见完全一样的脸庞。
“我不信……我不信……!”
景天奇怪道:“这又没什么吧?没有人能事先得到自己的同意,父母才将他生下来……从这个角度而言,你不仅天生就是寿命悠长的神族,出生环境也比常人要好,有什么好埋怨的?再说,现在你也不需要按着夕瑶的愿望,刻意陪伴我了啊,你是自由的一个人,不是傀儡。”
“什——?!”唐雪见面色惨白,像是不相信景天会对自己说这番话一般。
其实景天这番话很有道理,有对比才有伤害,【无父无母、被唐家堡主收养并宠爱、唐家族人由于利益关系而敌视的唐雪见】和【父母早亡、在当铺可怜兮兮地打工、虽说没有谁欺凌他却也没有谁特别照顾他、周边所有人相处中都有利益关系的景天】,两者相比唐雪见已经足够幸福了。而最后那一句也只是安慰她‘自由’,毕竟之前雪见一直以为自己是‘傀儡’嘛,没有别的意思。
只不过,说者无心闻者有意,这一番话让唐雪见受到万吨重创……景天这些天是朝着天边的夕瑶看,而她却只是朝着身边的景天看……
(轰隆!)一阵白光闪过,随后是狂雷轰击之声。
雷声过后,咲夜干巴巴的提醒道:“……你们的琐事可以留待日后再聊?我的主人正在独立奋战,请你们快点。”
“你是……?”夕瑶对到达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咲夜投以好奇的目光。
“啊,对了!我还要回去帮利兹的忙,你……夕瑶!”景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你不是也犯事了吗,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我是神,我若一起,无论在哪里他们都会找到你们的。”夕瑶摇头道,随后还很是担忧地看着景天提醒道,“以你戴罪之身,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