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与心婉首先回神,其它人也跟着渐渐回过神,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准备着,屋内独留下心婉与皇后身边的一位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此时的皇后已恢复一贯的傲气高贵,方才的失态早已不复见,清了清喉咙道,“你与皇上早就认识。”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没料到她开篇第一句便是此问,很奇怪,她并不聪明,如何得知?“是又怎样?”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幽然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
“皇后娘娘的势力如此之大,难道也查不出吗?”笑讽一句,又换来她锋芒毕露之色。
“一个连身份都没有丫头,倚仗皇上的宠爱,就敢与本宫叫板,你雪海是第一人。”
“雪海很荣幸做这第一人。”
堂内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唯有外边冬雪的簌簌之声,金猊内余烟袅袅,朝最深处蔓去,诡异之气弥漫。
她终是忍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倏地开口警告道,“你与本宫争宠,本宫会奉陪到底。但是,若你想学温静若那个贱妇,妄想分刮杜家在朝廷的势力,本宫会让你死的很惨。”
我笑容依旧,她终是转入了正题。我心头一动,正颜道,“天下都知道,这个朝廷有半壁是杜家的,雪海何德何能敢妄想与杜家争权。雪海的目的是有皇上。”
她脸上的阴郁渐渐敛去,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蒂皇妃比起那个贱妇真是识实物许多。这后宫之事,那就各凭手段了。”
听她一口一个贱妇称着温静若,可见她们两人的关系早已到水火不容。这样的情景仿佛让我联想到先帝在位时,杜皇后与韩昭仪的十年之争,这更是我想见到的鹬蚌相争。待到两败俱伤,便是将其一网打尽之时。
随后皓雪、莫兰端着两盘精致的糕点走在前,小影子捧着茶水走在后,徐徐进来。我与皇后言语间的交锋才渐渐平息。随口小聊几句,她便离去。我也未相送,目光深琐着她那朱红凤绡裙摆遁入门外,我的手轻轻抚上的瓷杯,里边的茶水早已凉透。
我暗眸一沉,随自轻笑道,“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这便是杜莞与祈佑间最为贴切的一句话吧。
心婉因我突然的轻笑有些奇怪,深瞅我一眼道,“皇妃您真有本事,竟连一向盛气凌人的皇后娘娘都对您隐忍三分。”
“你错了!并不是本宫有本事。”我神色一黯,笑容敛去,自讽道,“是皇上。若今日的我盛宠不再,将来她们必会千倍百倍的向我讨要回来。”
莫兰上前为我将已凉透的杯中之水换去,斟上一杯滚烫的大红袍,“所以皇妃绝不能失宠。”
热气袅袅而上,蔓浸了我的双眸。失宠,会有那么一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