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导演?”我下意识里想逃,但总算忍住了。
费雅宁绝对是有问题的,她是导演的话问题就更大了。
“没错,是我。”费雅宁微笑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看四周的忙碌着撤退的工作人员,知道有些话无法直接问出来,不然会被人当怪物看。
但曾乐蓉说的话也在理,按照合同约定,他们是可以临时改剧本的,我也没法在这个事情上发难。
他们一定做好了一切防范措施,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怎么跟他们斗?
但我至少要先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于是冷着脸说:“刚刚的戏份是怎么回事?”
费雅宁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说:“实际演的是冥婚,你跟一个大公鸡拜了堂。”
虽然看见喜堂布置之后心里有了这个猜测,但实际听到之后还是不禁心神颤抖。
这真的是亮晶晶公司的陷阱,借拍戏为名骗我嫁给了沈乐池。
冥婚是这样就完成的了,我真的已经是沈乐池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嫁了个鬼老公?
这还真是有够聊斋的,我心里悲鸣。
我颓然看了看费雅宁,见她依然优雅微笑着,顿时无名火起,大叫:“我不演了,我退出!”
四周的人全都一顿,投来惊奇的目光。
费雅宁踏前一步,在我耳边小声说:“你的头冠哪里去了?”
我心中抖惊,摸了一下头顶,顿时浑身冰凉,头冠……不见了。
发髻还好好的,唯独不见了头冠,那个据说价值两千万的头冠。
我的心脏差点爆炸,颤抖着连退几步,见费雅宁淡淡扫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阴谋,这也是阴谋……我都不用回新房去找就知道一定是找不到的了,回想起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沈乐池带走了。
我心如死灰地跌坐在椅子上,委屈的眼泪再次流下,这几天的眼泪比过去十年的总和还多。
沈乐池?我忽然想起司仪念的新郎是沈金鳞啊,怎么会变成沈乐池了?
等等,我骤然一顿,如果新郎不是沈乐池,是他吓唬我的呢?毕竟我听到的名字确实不是他。
为了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我叫摄影老师放了一次拍摄全程给我看,看得惊心动魄。
花桥出了后院就一直和棺材同行,花桥到达门前后,棺材一直进入喜堂,然后一个黑超男从棺材里抱出一只大公鸡……
我之前看到的穿西裤的那双脚就是那黑超男的,是他将红绸缎绕在了大公鸡的脖子上。
穿上这套美丽的嫁衣裳时,我确实有过嫁鸡嫁狗都无所谓的念头,因为知道那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况且这是演戏呢。
然而,我真的跟一只大公鸡拜堂了,我……我想死,不,我不能死,我想杀人。
“兹因沈金鳞君与秦山楂女士举行婚礼,媒妁既具……”
我听得很清楚,是沈金鳞,不是沈乐池。
我急忙冲进化妆间,拿出手袋里的手机打给方开宇,颤抖着说:“沈金鳞是谁?”
方开宇想了想才说:“沈金鳞?好像在哪看到过这名字,哦,我想起来了。”
我内心揪紧,等待着他的答案。
“就是沈乐池!”
轰,我感觉自己炸开了,大叫:“什么叫就是沈乐池,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名字?”
“真有,香港沈家是百年大家族,他们家还保留着取表字的传统,就像张飞字翼德这种,沈乐池字金鳞,身份证上写的是沈乐池,但族谱里会加上表字,如果他死了,墓碑和牌位上都是刻表字的,应该是沈君金鳞之类的。”
“啊”我尖叫一声挂了电话,这回真绝望了。
去他妈狗日的表字,婊子还差不多,不,那是侮辱了婊子,杀千刀的沈家。
这时,胡姐走了进来,叹息一声说:“姑娘,卸妆回去了。”
我猛然转身抓住胡姐,激动地说:“胡姐救救我,你知道我不会偷头冠的对不对?你知道头冠在哪里的对不对?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胡姐吃痛皱眉,但并没有挣扎,只是叹气说:“刚刚在喜堂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我真帮不了你,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化妆师。”
我颓然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嚎啕大哭,绝望了。
胡姐没有催促我,转身出去,掩上了房门。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这声音很熟悉,我猛然抬头,见小姑正坐在化妆台上看着我,晃着双腿。
我“呃”的一下就哭不出来了,下意识去摸辟邪符。
“别找了,你那辟邪符是假的,我昨天故意去那里被你消灭一下,是为了让你降低防备,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辟邪符也消灭不了我啊。”小姑摇头晃脑地说。
我气息一窒差点晕过去。
“本来骗你到这里就应该结束的了,但看我姨那架势,似乎还是要绑着你,这事我去问问,你等着吧。”
小姑消失了。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相信她吗?我不应该,我只知道我想杀了李大师。
胡姐听不到我的哭声,推门进来给我卸妆换衣服,半个小时后,我们随车队离开了中英街。
我直接往李大师家里去。
杀气腾腾地来到那老中医诊所,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中医还在门前晒太阳,他好像知道我会来,眯着眼说:“师弟在楼上等你,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