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抵达了一处暂时因为过年而停工的工地,这里正在建小区的住宅楼,进度到了一半,位置也不偏。
初八才会正式开工,故此这只有两个负责看守的男人及其家人们住在这儿。
我们把车开到大门时,注意到门岗里的两个男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电视,时而碰杯喝口小酒,不亦乐乎。
我们来到近前,亮出了证件。
对方走出门询问出什么事了。
“王冠林你们认识吗?他是不是在这工地工作?”我询问道。
“警官你说老王啊?”其中一个微胖男人说道:“对啊,他是在这干活的。”
徐瑞开口问道:“王冠林过年没回家吗?他去哪儿了?”
……
我们耗了一刻钟,把王冠林的情况打听清楚了,他本来说好了过年期间不回家一块和二者负责看守工地的,却在除夕夜前说出去买酒,就没再回来,还发回来一条信息说临时有事这几天不回来了。
这俩人被老王放了鸽子,不过对方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对工友们也不错,他们就没有把这事告诉工头,不然上边压老王的几千块钱肯定不会给了。这微胖男人以为王冠林去陪相好的了呢。
我们让对方带着去了王冠林平时住的宿舍,推开门时一股嗖味扑入鼻孔,有点儿呛鼻子,这并非宿舍里发生了什么凶案,对于十几个大老爷们儿的大宿舍来说实属正常。虽然有异味,但王冠林的床铺和床下生活用品比较板正,至于别的床就不堪入目了,臭袜子、鞋垫子、脏衣物四处都是。
王冠林的床下有他的行李包,不是箱子,而是特别结实的大布袋子,鼓鼓囊囊的。
徐瑞示意微胖男人去走廊等待,我和老黑就把这大行礼包的绳子解开,又拉开了拉锁,初步看来里边装的全是衣物。
以防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我们决定系统性的翻一次。
老黑抱起大行李包,把口子对向其床铺,哗啦啦的倾倒而出,衣服衣服还是衣服,嗯……这有一本相册,接着又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以及存折银行卡之类的,敢情王冠林把珍贵的东西都藏在紧底下呢。
很快倒干净了,我探手摸向大行李包两侧的小口袋,以及里边中间的上了拉锁的夹缝,也掏出来了不少小物件。
“这是陶瓷的十二生肖么?”徐瑞捡起了几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彩色小东西,看了几眼说道:“不是什么古董,现代流水线的普通工艺品。王冠林收藏这玩意可能觉得它们有什么意义。”
老黑则拿起了一只长方形的小纸盒,“这个貌似有点份量,我来打开看看是什么……”说着,他手指掰开了长条盒子的盖子,瞬间愣住了,“这……这……这……”
“这了半天,里边到底装了什么啊?”我好奇的把脑袋凑上前,也一样的懵住了,这事物怎么可能出现在王冠林的大行李包内?!
“今天你们怎么了?”
徐瑞放下陶瓷十二生肖,他奇怪饶到我和老黑之间,下一刻,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似得无法移开视线了,懵了约有一分钟,“我就猜测王冠林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居然和他有关系!”
长条纸盒里的事物,我们仨异常的熟悉,可以说印象颇深,因为它象征了一个男人,我们条件反射般的脑海中出现一副情景,男人的妻子死去多年,终日守着一座堆满垃圾的死湖,孤独的吹奏着妻子生前爱听的悦耳旋律……
想必大家已经猜出来了,我们想到的男人是面对七罪组织来袭的审判者拿下五杀的张无物,而此时盒子内的东西正是一把锈迹斑驳的口琴,唯有手指经常触摸的位置光亮。
也许有人会疑惑,充满锈迹的口琴世上多了去,为什么它就一定和张无物有关?
首先,这只老旧的口琴最边缘的一个格子,被用白色的胶堵死了,音有所缺。而张无物的口琴,我们以前在朝市时观察过,也是这样的。
其次是口琴的侧边,有一个很小的英文单词,“love”,这是张无物妻子生前刻上去的,之后他担心这刻痕会随着生锈而消失,就拿垃圾堆里淘来的强力透明胶为字母形成了一个保护膜。
所以我们仨看到这口琴时才会如此反应,要知道,它对于张无物来说,几乎是生命里最珍贵的事物了,已经不单单一个口琴这么简单。可口琴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冠林的行李包?!
老黑郑重的把口琴抽了出来,盒子里边还有一张字条,字迹潦草的写着:“二零一零年二月一日,赠林之。”
署名为“之象”。
“老大,这什么意思啊?又是林之又是之象的,我有点儿……”老黑郁闷不已的说:“哦不是,我完全看不懂,除了这个时间。”
我若有所思的道:“该不会是送礼收礼双方的字吧?”
“确实是二者的字。”徐瑞沉思了片刻,说道:“之象应该是张无物,林之是王冠林。”
老黑抓耳挠腮的道:“为啥?”
“字,是一个人的名字的注解、补充和延伸。必须与名相呼应,互为表里。”
徐瑞解释的说道:“张无物的名字是无物,而老子的《道德经》里有一句话叫无物之象,故此他的字起到了补充作用。而王冠林的字是林之,这种情况是‘以字行’,名字是形容词或者动词时,以字行之。”
“还是听不懂……”老黑摇头叹道:“不过林为什么是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