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帐篷外面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异响,两个女孩立刻噤了声,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阴沉的响声保持着某种节奏,不停的传进来。
我和周岩都坐起来,仔细的听,这似乎是什么重物砸在金属上的声音。
金属……我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突然睁大了眼睛,是老陆在拿石头砸他脚上的镣铐!
不行,要是等镣铐真的砸开了,我真的不能确定老陆会干什么,虽然,目前为止我还是相信他的,但我不能用所有人的安全来冒险。
这样想着,我立刻爬起来,轻声的叫醒了所有人,帐篷外的响声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坚定和决绝。周岩跟我一块把大伙弄起来,尽可能用最小的声音跟大伙说,现在要马上转移到车上去,万一外头有什么意外,不要吃惊,更不要犹豫和拖沓。
大伙迷迷瞪瞪,但因为帐篷里温度太低,很快就清醒了。他们没有问太多,想必这么长时间离奇的经历已经让大伙有些习惯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种邪恶的力量真的已经开始侵蚀每个人的脑袋,他们已经不会去害怕,只要受一点刺激,就有可能变成魔鬼。
为此,我还特意喊了父亲两声,他都正常的回答了,我才稍微放下一点心。
没什么可收拾的,很快大伙就挤在帐篷门口,我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小心的弹出脑袋,朝四周张望。
敲击的声音并没有停止,我甚至感觉它已经开始变得更加急促,也许老陆已经感觉到帐篷里的异样了。
但他并没有坐在营地里砸脚铐,而且,吴兴也不见影子。
我整个人出来,然后,迅速掀开帐篷的门,大家气都不敢大声出,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跑出了帐篷,上了中巴车。
老八坐上驾驶座,但打了几下,车都没有任何反映。
我凑过去,问:“什么情况?没油了?”
老八四处乱看,说:“不可能啊,把车停这我还看过,起码还有半箱油!”
说着,他又尝试了两次,终于烦躁的一圈砸在方向盘上。
怪了。
车灯可以开,一切都是正常的,可就是无法打着火。
老八说:“你们在里面别动,我下去看看。”
耿蓝心压着嗓子尖叫着:“下去能看见什么啊?打不着就先躲着!等天亮了再说也行啊!”
老八回头撇了耿蓝心一眼:“听话,老实呆着!”
说完老八打开车门就跳进黑暗里,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我们在车里提心吊胆的等着,我不时朝帐篷的方向看,但无论是陆虎还是吴兴,都始终不见踪影。
周岩则注视着另一侧的车窗。
突然,老八开门探着头说:“胡子风,周岩,你们下来一个。”
我和周岩对视一眼,周岩起身想动,我抓住他的胳膊使了使劲儿,就转身下车了。
老八站在车旁边,问我:“手机还有电吗?”
我掏出来按了一下,屏幕亮了,我递给老八,老八找到手电筒打开,说:“你看,这有脚印儿。”
我低下头眯起眼睛,顿时激灵了一下,并不是因为脚印,而是因为,脚印的图案居然是久违的五角星!
操,这算阴魂不散吗!
老八并不在意我的反映,他朝瀑布的方向指了指,说:“他是从那边来的,不是地底下,也不是地面上,他是从水里钻出来的。”
我更加吃惊,下意识的朝瀑布看了一眼,脑子里一下就出现了王子死时的样子,大头朝下,只有脚丫子浮上来,露出水面。
老八继续说着:“在有人发现之前,这个人一直站在这,至少站了个把钟头。”
我听的有点傻,学着老八仔细的观察那些凌乱的脚印,但几乎看不出任何信息。
老八说:“他应该是在侧重观察某一个人,但是,因为我们都在一个帐篷里,我看不出他朝向的方位在针对谁,但明确的是,来的那个家伙就是想杀人。”
我抬起头,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八说:“从脚印上看,他站一段时间就会因为腿脚酸痛而活动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一直死盯着我们的帐篷,他的脚尖一直对着那个方向。”
我说:“那怎么就能说明是来杀人的?”
老八说:“如果他只是想偷窥,或者偷听甚至记录些什么东西,那一般来说,身体的重量就会平均分布在两只脚上,要么在脚面,要么在脚跟,站立的姿势也会采用四平八稳的状态。但你看这个脚印,他一直是保持重心压在脚趾上,死死的抠着地面,并且是一前一后,呈现出一个要冲刺的状态,这就是战斗的姿势,和那个时候,陆虎的状态一样,但这个杀气更加强烈。”
我吞了口唾沫,这眼睛跟检测仪器似的,我刚想说什么,就发现老八的神开始不对劲儿,他看着我身后,眼神一下变得异常冷峻。
我不自觉的脊背发凉,立刻回头,老陆正直直的站在我后面!他脚下的镣铐已经断了,分成两截挂在脚脖子上。他手里抓着个黑乎乎的东西,歪着脖子有点戏虐的盯着我,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
我站直了身子,攥起拳头,我感觉老八也把脚分开了,像地上的脚印一样,一前一后,死死的抠着地面。
我张了张嘴,说:“老陆……”
老陆冷不丁的说:“不叫我哥了?”
我说:“陆哥……”
老陆说:“要走?”
我说:“陆哥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