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屑于向他解释,可他这一番话问出之后,其他的道士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冲着代义良他们道自己进入了那法阵之中,竟然得以鬼使神差的出来,为此还昏迷了好久,差点丧命其中。
其他道士没有什么疑意了,宋飞却又道,“好大的本事,处于三神教的老巢也能逃出来。”
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说话,我顿时火起,反唇相讥道,“被你们道门联合包围的时候,我不也一样逃了出来!”
我这话本不该说,因为这是打周围道士的脸,可要不说,又会被宋飞这厮永无止休的纠缠下去。
他好像被我撩拨到了旧伤口,立时愤怒,但是我丝毫不惧,与其怒目相对。
对视了一会,他终于有些心虚,哼了一声道,“反正我是不会信你的。”
然后他转身讪讪地走开了。
巫道之间激战了很长时间,很多人精气受损,特别是巫门这边,被那红灯笼阵罩住的人,好像得了一场大病,不管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都先要休养生息。
误会虽然已经解开,但是仇怨仍在,巫道门人各自退后,拉开了距离,中间又出现了那道山谷,犹如楚河汉界。
沈地仙有心让四叔和他们呆在一起,四叔却摇头,朝着巫门这边看了一眼,默然端坐在山谷中的一块大石之上。
现在玄门中人无不知道他修行通神,不敢离他太近,又朝后退了一段距离。
在巫门中人都退走之后,只有我和溪儿,以及白无香师父却站立在当地。
我没有退是因为他看见了我,我们之间的恩怨总要做个了断。
而白无香师父却朝着四叔凝望。
白依依用手去拽白无香的衣袖之时,白无香让依依先退开,仍旧站在当地。
见白无香留下,本来端坐在大石上的四叔重新站起,也慢慢抬头看向了白无香。
只是这两个人,都没有一句话。
玄门中人本来各自打坐,但是看到这种场景,均感稀罕,转头窃窃私语地相问,就连那些号称清心寡欲的道士,似乎也在嘀咕。
但是问的尽管问,得到的回答却是不知道。
忽然之间,我意识到他们两个不止是认识,而是存在着一段不为所知的纠葛,我身旁的溪儿仿佛看懂了什么,朝着我微微一笑。
在溪儿的这微微一笑中,我似乎也懂了,只有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纠葛的人,才能这样对视,才能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他们两个不知道对视了多久,四叔终于开头道,“这些年间我虽没有伤巫门中人性命,但这次终究还是我违背了誓言,将三神教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会自废修行的。”
像四叔这种大本事的人,修行早已经到了心沉渊底的地步,任何事情都难以让他心神动荡,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和白无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艰涩,好像内心挣扎不已。
而白无香既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她凄然一笑,仰头看天,似乎在强忍自己的泪水,但她终究还是抹向了自己的眼睛,然后转身而走。
白无香师父脸上的神色奇怪,既向是充满了期盼,又像是充满了哀怨,更多的,好像还是失望。
而四叔见白无香走远,他愣住了。
无数人虽然都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是谁又敢去问询。
刚才听四叔所言,我已经依稀明白,四叔曾经向白无香保证自己终生不入巫地,终生不伤害巫门中人。
当他知晓我接触了巫法,害怕我身体中蚩尤的意识出现,在天池顶上,他对我动了杀念。
谁知命运就是如此的巧合,千钧一发之际他看出了我修习的是月华练,拜入的是白无香的门下,若是将我杀掉,就等于自毁承诺,他这才说许我半年时间,让我杀掉三神教中的一个魁首,不然仍不会放过我。
现在半年早已经过去,若不算三神,死在我手下的魁首已经将近半把手的数目。
可是他会放过我么?
站立了良久之后,四叔似乎慢慢回过神来,对着我道,“你过来。”
躲避解决不了问题,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好惧怕的,我在心中给自己鼓了一口气,朝着四叔走了过去。
溪儿知道我和四叔的纠葛,猛然扯住了我的衣袖。
我转身抓住她温良的手,朝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依然坚定地走了过去。
溪儿见不能将我劝阻,在身后紧紧相随。
等我和四叔之间还有十来米的时候,我站住了身形,对着他道,“苏道长是准备要我的小命么?”
我只能对他保持这样的称呼。
他却长吁了一口气,用轻微的声音问道,“你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体怪异了吧?”
我嘿了一声道,“知道了又如何?”
对于我这样的态度,他丝毫不恼,接着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压制住他,竟然没被他抹去意识,夺舍了身体,看来你自己的意志力还挺坚定的。”
我心中依然负气,回答道,“托您的福,几次行走在身死边缘,幸运的是我都回来了。”
四叔点了点头。
我身边的溪儿此时却开口,冲着四叔道,“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四叔猛然盯向了溪儿,看了一会,突然道,“你?你是那个鬼魂?你修成了鬼妖之体?”
他曾多次见过溪儿的相貌,只是从来没想到溪儿能变成实体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让他微微惊诧。
溪儿只是轻轻冷笑。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