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胤铭就借着无家可归的借口博取了我爸的同情在我家住了下来,我总担心他爸会再过来找麻烦,却没想到半个月都过的特别平静。
那种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段日子,我的眼皮总是跳动,隐约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直到一月份月底的我去医院给我妈送饭的时候,听到了医生和我爸的对话。
“你妻子的心脏血管堵塞程度已经到了60,建议是可以考虑做心脏支架手术。”
“那,医生,做你说的那个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脏支架手术虽可以缓解冠心病急性冠脉狭窄,但它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血管堵塞的问题,后续的药物治疗仍然十分重要,保守估计的话差不多要准备个十二三万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医生,那现在我的妻子不做手术的话会不会......”
“这个也要看病人的身体情况,不做手术的话,具体我也不能给你保证,但要用药物治疗的话,感觉顶多撑三个月。”
我靠在墙角,听到医生和我爸的对话时我整个人脑子都懵了,十二三万!
去掉一个零头我家现在一下子可能都没就那么多,十二三万,哪怕我爸没日没夜的去打工做零一年也是赚不到那么多的。
但是不做手术的话,我妈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深渊沼泽,那些钱就跟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我爸的背上,同时也压在了我的心上.......
那一段时间,我看到我爸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难得看到一次的时候,都能看到他满面愁容,吃饭都算着时间赶着出去。
他再怎么样,身体也是铁打的,不可能没日没夜不休息的,后面有一段时间我爸的面色看上去越来越憔悴,汪胤铭住在我家也看出了我爸的不对劲,他在一次我刚放学的时候突然拉住了我。
“安莹,你爸怎么了?今天我看他回来就睡了三个小时又立马出去了。”
一天只睡三个小时这是什么概念?
我想到我爸那张憔悴的脸,鼻子酸的眼泪瞬间就泛了上来。
“没什么。”
汪胤铭抓住了我的手,“不可能,最近我看你们两个情绪都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啊,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我看着他固执的模样,无力的扯起了唇角,“我妈身体不好,要动手术,费用要十几万,你帮得上么?”
汪胤铭脸上的表情一滞,他蹙起了眉头,“十几万?什么时候要?”
要说以前的话说不定他还真的能帮上一点忙,哪怕没有十万八万的,最起码一两万还是能借给我的,但是他现在出来了,马上自己都要顾不了了,哪还能帮我,我无奈了摇了摇头。
“早点睡吧。”我轻声对他说完,就转身朝房间里走。
黑暗的房间里,我靠在床头,现在上学很忙,就算我每周都去发传单,一个月也只能挣个几百块钱,几百块给我妈配药都不够。
我脑海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高二暑假那年张子诺带我去的会所,三五百一天,工资日结,收入是真的很可观,但如果要去的话,就代表我要去应付那些男人,给灌酒了,给摸了,还得赔笑。
我把房间翻来翻去翻了个遍,最终总算是把当初薇姐递给我的名片从皱巴巴的书堆里找了出来。
金底的卡片上印着一排黑色的字。
夜色商务会所,经理。
周雨薇:13913877...
看到那个名字,我脑海里就浮现了当初我临走之前她看我的那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她当初就是给我了一种她笃定以后我会去找她的感觉。
那种感觉特别奇怪,就好像冥冥中这一切背后好像有什么在牵连着我们,要我后来终究是要走上那条路......
我把名片放在了床头,我还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跨出那一步,一旦跨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吧。
我躺在床上,胡乱的想着,却始终都下定不了决心。
那几天是期末,学习本身也比较忙,我有好几天的时间考虑,以至于那几天汪胤铭消失了好几天,我都没有心思去问他去了哪。
突然有一天,九点多,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家桌上放了好几叠钱,是用三个皮筋箍着的,一叠应该是一万,一共三叠。
我当时愣了一下,等我走近以后,看到那叠钱下面还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排很干脆利落的字。
钱先拿去应急,剩余的我帮你想想办法。
我爸没读过书,写出来的字丑的都不能直视,这字一想就知道是汪胤铭写的,我拿起桌上的钱,却满心疑问,我快步走向爸妈的房间,推开房门里面没有人。
汪胤铭之前生怕出去了我就不开门不让他进来了,所以要没有什么事情他基本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呆我家的。
但是今天一看,我才恍然想起来,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他了,事出无常必有妖,更何况他明明都已经跟家里断了联系了,还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怔了怔,立刻给他打了电话,他过了好久才接。
等到接通后我赶忙问他,“你去哪里了?”
“在外面玩啊。”
“你在外面哪里玩啊?”
“ktv啊。”他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而且我也能听到他电话那头传来哄闹嘈杂的声音,确实应该是在ktv里。
“怎么,想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