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今天下楼的时候崴到脚了,我替她上来给你送宵夜。”
赵叔大概是当初做老师的缘故,不同于乔莎身上的戾气,他给人一种比较温和亲切的感觉,也让人升不起听提防的警惕。
“谢谢。”我准备伸手去接他端着的碗。
他避开了我的手,对我说,“这个蛋羹徐姨刚做好,还有点烫。我给你端进去吧,别烫到了手。”
“哦,谢谢赵叔。”我后退了一步,他越过我朝里面走进去,把蛋羹放在了桌上。
那时候正好在做作业,书本铺满了一桌子,他进去后,瞥了一眼我的本子,“这个数学题你不会做吗?”
我看了一眼他指着的题目,点了点头,“这道题比较难,老师说能做出来的肯定不多。让我们拿回去研究一下。”
我刚说完,他在我房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个不难,不过让你们高一的学生做确实是有些为难了。我当时任教就是教数学的,有纸没?我可以给你解析一遍。”
“有。”我连忙把草稿本递了过去。
他接过本子拿着钢笔在纸上先写了起来,那道题目我已经盯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做出来,赵叔说给我解析。我就立马在旁边跟着坐了下来。
他跟蒋振宇跟我以前讲述的方式一样,给我说了好几种解题的方式,然后才让我自己去看。
他写的都比较简单,通俗易懂,等我自己能理解了他才回了房间。
后来的时间,赵叔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我房间给我送宵夜,然后给我检查一遍数学的功课。
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上课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蒋振宇,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上课的时候跑了两次神,直接导致我那几天的作业跟本都做不出来。
全都倚赖赵叔给我讲解才能跟上,半个月的时间赵叔跟我还有徐姨相处的很融洽,他给我的感觉跟乔莎的刁钻狠戾完全不一样,慢慢的也放下了开始对他的戒备......
“安莹,开门。”
“哦。”
那天刚好做完作业在,门口传来赵叔的声音,我立马站了起来。
徐姨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赵叔给我做的宵夜,我看着他手里端着的大碗鸡汤说,“赵叔,我感觉最近天天吃夜宵都胖了好多。以后你还是不用麻烦的给我做宵夜了。”
“这哪麻烦,你现在年纪还小,营养要跟上,小姑娘家的别怕胖。”赵叔笑眯眯的说着。他把鸡汤端进了我屋里。
跟往常一样,他习惯的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准备帮我看不会的题目,“赵叔,我今天的题目全都会了。”
“哦。那成,那你把鸡汤喝了,等会我帮你把碗端下去。”
“恩。”
我捧着热腾腾的鸡汤喝着,心里也暖呼呼的。赵叔给我一种父亲的感觉,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爸爸也总是晚上在我肚子饿的时候给我烧上一碗热乎乎的宵夜。
不过我家里穷,哪里舍得杀鸡。大多时候都是下一把面条葱油拌着吃,偶尔吃上几次蛋汤都觉得幸福的不像话。
我吃着,吃着,鼻子忽然好酸。已经两年多了,我爸妈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尽管蒋振宇一直都跟我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是这跟父母一分别就整整两年。换做是谁都得心急啊。
赵叔看到我,他脸上一阵紧张,“诶,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赵叔做的不好吃?”
“不是。”我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想家了。”
“傻孩子,想家那就回去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回去不了。”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我连我爸妈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哎,别悲观,有缘分自然会遇到的。”赵叔递了纸巾给我。
“我在学校教书有好几十年了,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条件还算过得去,前两年的时候,我儿子跟一群混子搭上了道,他们带他去了赌场,从开始老问我要钱到后来我发现不对劲,不给他钱了,他就去外面借。”
“后来越赌越大,越欠越多。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输了一百来万,那兔崽子还背着我拿我的车子去做了抵押。”
我只听徐姨说是赵叔自己欠了一屁股债,没想到这前头居然还有这样的源头,“那后来呢?”
“当时我手头虽然有些积蓄,但一百万那肯定拿不出来啊,后来我就动了那那些钱去搏一把的心思,刚开始确实是赢了很多,眼看着就能翻本了,谁知后来一把全部都赔了个精光。”
赵叔说得很激动,他脸上满是后悔,“那时候输红了眼。为了能翻本,直接拿房子去抵押了,结果房子没了,欠了一屁股债老婆跑了不说。连饭碗都丢了,赌博真是害人啊。”
我们村上以前也有过一户特别财主的人家,当时村上摩托车都稀罕的很那户人家就有轿车了,后来也是因为沾上赌博。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我问赵叔,“那你儿子呢?”
“听人说他来了上海,我才舔着脸皮找乔家帮衬帮衬给个地住。所以我跟你说,你也别太担心,急不得,要有缘分早晚会遇到的。”
“恩。”
赵叔跟我说了一会就回了房间。他偷偷擦着眼角的泪,我看着那一幕,看着他孤单离开的背影,我在想我爸妈找不到我。是不是也是这样以泪洗面?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我爸妈也来了大城市找我,但是他们没有有钱的亲戚。工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