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振宇走的不快,像是在等我,我跟着他进了房间,关了门,我才朝他问起了安阳的情况,“你今天对我说的,安阳的状况要一直砸钱,他,是好不了吗?”
蒋振宇回头看了我一眼,“美国那边的医生已经尽力了,但他太小了,免疫力抵抗力都不行,现在还不能给他动手术。”
我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脸色一白,我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恐怕并不乐观,老五死了以后,他联合胡磊一起把老五的义子和那些受过老五贿赂的人全都清理了一遍,老五那些特效药也全都销毁了,安阳现在的情况只能一直靠进口的药物维持下去,吃到他大了一点,才能去动手术,到时候才有可能完全康复,而在安阳长大之前,进口的药物根本不是一笔小费用。
我踌躇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我跟他已经两不相欠了,总不能事事都想着蒋振宇帮我解决,女子本弱,帷幕泽刚,即使汪胤铭不在了,那我应该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蒋总。”我叫了他一声,“我想在你这里谋份职位。”
蒋振宇站在窗口,目光看着楼下外面,他头也不回的问我,“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生活总要面对现实,谁也不可能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总不能跟当初一样,当个花瓶,我要靠自己的双手给安阳一个家。”
“你想做什么?”
我看着蒋振宇,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跟他说,“我可以帮你管晚妆。”
老五死了以后,他的义子根本不成气候,晚妆被蒋振宇收购下来了,对于蒋振宇的城府,其实,他可能比胡磊还要厉害的多,因为他看的长远。
老五在上海留下的那些东西,明面儿上很多的上交国家政府的,但还有很多没放在明面儿上的基本都是蒋振宇和胡磊分了。
蒋振宇的聪明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看透的长远选对了合作的人,跟胡磊除了老五之后,上海数一数二的娱乐会所现在已经都给蒋振宇抓在手里了,要问什么行业最赚钱,一个是医院那种地方,还有一个就是夜场了。
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为了活命没办法只能砸进去,后者却不一样,去的人都是去消遣找乐子的,花钱讲究的是一个他花的开心,乐意。
安阳现在情况就是一个无底洞,我需要足够的钱来填,即使我以前是多么的不喜欢这地方,但不可否认的是,夜场是来钱最快最多最容易的地方。
蒋振宇问我是不是考虑清楚了,我说是,那天晚上他就带我去了晚妆,那时候的晚妆已经整修过重新开业了,没变的是依旧用的之前的名字,我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人来人往,很多面孔都是见过的,一半是之前晚妆留下来的人,一半是蒋振宇夜宴里带过来的。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晚上,他们叫我安姐,也永远忘不了那天我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决心,决定要在曾经我一心想要逃离的地方站稳跟脚。
为了不再走从前走过的路,为了,再也不用再做祖上鱼肉,任人宰割。
在晚妆呆了半年,我大概也适应了下来,作息依旧跟之前一样,白天休息,晚上工作,不一样的是,就算我已经不再是里面的模特了,但遇到一些人客人,也免不了要被拉进去喝上一瓶,基本上每天都会有这样的客人,上到早上下班的时候,都已经醉的快没意识了,还要照顾安阳,那段时间过得很忙,很累,但不会像是之前一样胡思乱想了,只有很少休息空下来一个人带着安阳出去,看到人家过马路都是一家三口牵着手的时候,才会再想到他......
可能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刺激和惊喜,把安阳送到了我身边却要把汪胤铭从我身边带走,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人过得真的很辛苦,好几次,都有想要跟着汪胤铭就去了的额冲动,但每一次,都在想到安阳之后都一个人挺过来了。
乔初在我去晚妆后的没多久就来找了我,她说她过够了那种患得患失用感情捆绑着她,却又过的和情妇无异的生活,比起那样,她宁愿跟胡磊一刀两断。
她来晚妆做了妈咪,手底下带了一群姑娘,自己也找了一个香港的金主,对她出手那叫一个阔绰,乔初说,她宁愿选择一个她不爱但是对她百依百顺阔绰大方的人,也不要跟着一个和她谈感情却把她当情妇纠缠不休的男人。
自那以后,我就从蒋振宇家里搬了出去,和乔初两个人一起租了个两室一厅的公寓,把安阳也接了过来,白天的时候都是我和乔初轮流带,晚上的时候把安阳哄睡着了,我才去上班,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安阳上中班,乔初金主给她在上海买了套房让她住出去了,家里就剩了我和安阳两个。
那天,我下班回来刚把安阳送上学,回来准备睡觉,楼道里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一阵一阵的,刚停一会又响起来了。
我翻来覆去好一会都没睡着,外面楼道里的生意还响的没停,我和乔初都是晚上工作的跟正常人的生活作息正好相反,就是怕吵到别人或者被人吵所以是问好了这一楼的两户人家都是做生意的,两家人后来都往海外发展,一起搬到国外去了,这一层没人住了才搬过来的。
我被门外面的动静吵根本睡不了,心想着该不会是对门的人回来了吧,我下了床跑出门一看才发现对面一直关着的门不仅开了,而且,还不断的有人搬着新家具往里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