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姐姐就当上了骑士,再然后就因为那一次机遇从而遇到了我,直到现在,我们彼此亲密相望的此刻。”英格为银所讲述的她的人生划上了句号。
银的故事说完了,那个涵盖了她悲伤与奋斗的过往。
“是啊,英格,这就是我的一生,我想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因为急切的想要守护好姐姐的意志才那样冲动的吧,但也因此忽略了其它东西,”银将手从英格头上拿开,向后退开了两步,“所以,我想,也许从一开始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能随意的说他是罪人,也不能随意的去评判一个人的对错,这个世界上,也许从来都没有绝对的错误或是绝对的正确。”
英格沉默了,他一时间想不出来什么话可以迎合银最后那饱含哲理的语句。片刻后,他突然抬起手指向银的身后,目光中带着惊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姐姐!”他提高了嗓音。
银下意识的转身,长年的训练促使她全身所有部位一瞬间高度紧张起来,转身的同时摆出了攻防一体的姿态,整个身体各个关节的转动如同机械一样的精密,迅速的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
白色的光芒在她回头的同时剧烈的闪烁,银的视野里仿佛炸开了一朵纯白色的花,有着堪比日光的耀眼,如果银她见过太阳的话。她用手遮起了双眼,回头对身后的英格说道,“怎么回事?有什么人侵入这里了?”她的声音此时已经回归了往日的严肃,现在的她不是刚刚那个伤感的女孩,而是以一位骑士团长的身份发出了询问。
“不知道,”英格摇头,“并没有巡逻对的人传来命令,而且那个地方看起来过于偏僻,若不是因为我们现在所在的角度和高度过去巧合,那个地方的异状应该很难被发现。”
“哼,如果真的是侵入者那他们可真的是不走运了,虽然能想到从月夜静庭的疏漏点上展开入侵这一点值得称赞,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便不会放任不管,”银说,“我先去那里看看,你去通知其它分团。”
最后一个字眼的余音消散在空气中,银一个闪身消失不见,这就是第二分团的团长应该具备的敏捷和速度,如影子般隐蔽,又如风一样迅猛。
英格望着银远去的方向,白光也开始逐渐消退,他将手举起来,掌心映入眼帘的中央,那个地方,还有着从银的手中传来的余温。
“你说的对呀姐姐,从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但那些的确有着罪孽的人,他们为何会摒弃自己双手原本的洁净呢,你还是不明白,你所说的只是对于人来说,而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罪恶的集结地,也是罪恶的巢穴啊,这个世界才是罪恶本身。”他对着虚空缓缓的说着,空旷的四周没有人听到他的话语,荒凉中发出阵阵轻微又沉重的叹息,他仿佛是在对着整个世界呼喊,咏唱着古老的诗歌。
二夜犹豫了片刻,然后敲响面前的门。
里面没有传来回应,二夜等待了少许自己推开了门,门并没有锁住,看来屋内的人并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毕竟自己是被邀请来的,但是四周寂静无声,那清脆的敲门声也随之异常响亮,屋内的人理应听得到,可如果只是因为在意某些事情而让自己的注意力大幅度折扣,实在是不符合屋子主人的习性。
二夜顺利的进入了屋内,反手关上了门,两侧是白色的矿石砌成的墙面,墙面上大径相同的画,或是萧杀的骑士军团挥舞着刀刃拼杀,或是身着白衣的贤者踱步人群诉说神的教诲,颇有浓浓的宗教感。
右侧有着一张木桌,木桌上还摆放着几只白瓷杯和一个茶壶,一只杯子翻倒着,像是被人狠狠的扔开了一样,橘红色的液体残渣沿着杯子边缘滴落,染脏了桌布。
这里是总骑士长昂·古奥多的屋子,也是处理一切事务的地方,而屋子主人现在正依靠在窗户旁边,身上依然穿戴着那身银白刻花的铠甲,他将背影留给二夜,二夜看不清昂的脸,但不觉得他是在欣赏远处的风景,如果是此等惬意的事情,那房间里的气氛是不会这么压抑的,二夜明白,昂是那种连心情都可以影响现实的人,这也是他强大的象征。
“老爷子你找我?”二夜走向前去,他和苍都一样以“老爷子”来称呼总骑士长,能够和总骑士长这样说话的人,必定是与昂有着较为亲密关系的人,或是深交,或是亲人。
“你来了,抱歉,没有注意到你。”昂转身说。
二夜这下看清楚了昂的面容,昂的额间皱着川子型皱纹,嘴角紧紧的抿在一起,阴晴不定的脸上带着一副不易察觉的愁容,但又真实的透露着烦躁的气息,像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在烦恼,那张脸上似乎写着“你要是说了让我不高兴的话我就一刀砍了你”。
“难道说是来找我喝茶?我刚刚听说苍都团长从你这里回去后手里多了一份茶叶,所以当我听到自己被叫来的时候心情还是蛮高兴的。”二夜瞥了一眼桌上那略显狼藉的景象,“不过看起来老爷子似乎你却不太高兴,喝茶不该是件开心事吗?”
“听到你这么喜欢茶这种东西我挺欣慰的,但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手头里没什么好的茶叶,唯一的优等红茶也在刚才见底了,”昂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所以也算不上什么茶会了。”
“是吗,那你叫我来是……”
“恩,怎么说呢,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