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那堵围墙的地方,摆着石质的圆形茶桌,已经两个白色木质摇椅,左右各一个,互相对着,如同老夫妻一起共度悠闲下午茶时光的摆置。那个歌唱的女人就坐在左侧的摇椅上,悠闲,优雅,恬静,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裙摆垂到脚踝的位置,朴素的裙子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或花边,她的肩上披着淡紫色的毛绒披肩,白皙的胳膊从披肩的两侧下摆伸出来,捧着一本书,看的井井有味,脸上也没有粉饰,素颜上挂着柔和的微笑,嘴唇粉嫩,那女人安静着,让人觉得是那么美,好像真的是画中走出的人。
她哼着歌,于是头小幅度的上下摆动着,这才让莱尔觉得那是活着的人,虽然是在类似幻境的地方,但莱尔觉得眼前这美好的光景,和现实无异,也只有看到她哼歌,看到她轻晃着头,才不会觉得那是个雕塑,世界最好的雕塑师手下最完美的女人雕像。
莱尔下意识的放轻放慢了脚步,静悄悄的走了上来,靠近,在看到这女人的一瞬间,就觉得破坏这样美好的安宁画面是罪恶的。
“你好?”莱尔走近了女人,试着搭话,但话出口的刹那他就想到了,这应该只是老人创造的幻象吧,幻象又怎么会和自己搭话,除非她也是跟着老人一起,被封进来的意识。
但一个幻象,以假乱真的手段那么的高超,让莱尔觉得这女人此时此刻,就是活生生的存在着的,他想,该是有多大的念想,把这个女人记忆的那么清晰,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笑或露出难过的面容,或是歪头的一霎,或轻点指尖时眼神流露出的光霞。把女人的一切一切都清晰的铭记在心,百年都没有抹消掉一丝一毫,才能这般完美的再现女人坐在这的一幕。
或许老人的世界里,只有这个女人了吧,该是对他来说,这女人多么的重要啊。
女人果然没有回答莱尔,莱尔明明那么靠近了,她却仿佛浑然不止,依旧保持着原样,边哼唱边看书,应该说,不是她没察觉到莱尔,她本来就是个不存在的幻象。
于是莱尔就悄悄的在茶桌边蹲了下来,即使知道了对方是幻象,也依然害怕自己过度的动作会扰乱到女人的安静,他没敢做另一个摇椅,他知道那个摇椅不该是自己做的,当这个女人坐在这边,另一边的摇椅,就只能坐下那个人了。
莱尔的视线在女人好看的面容上游走过,他忽然心里一惊,发现这个女人的面容,隐隐带着一种熟悉和亲近的感觉,莱尔情不自禁的更靠近些了,仔细的观察着女人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从眉毛到下巴,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竟然和铃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心头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莱尔重新蹲了回去,最后直接盘着腿席地而坐,继续看着女人,一边听她唱出轻柔的声音,一边看她眨眼,轻抿嘴唇,一页页的翻过书页。
莱尔忽然开始想念铃,不知道活泼如她,看到女人的时候,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暂时收敛活泼的性子,和自己一起坐下来听女人哼唱,或者会歪头吐槽,“这大美女和我长得好像,果然我这脸就是美女专属的脸庞吧。”之类的话。
莱尔下意识的伸出手,在身边摸索,但只能碰到微凉的地板,这是他自己进入的幻境,身边没有铃。
他又看向一旁的围墙上,想着上面坐着两个小小的声音,一个瘦小的男孩靠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两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那围墙的上方,踢着腿,看着夜色,那时也是这么的安静吧,安静美好的,想让人把这时光,永远的定格。
就像老人创造出这个幻境一样。
这时女人忽然轻轻动了下身体,似乎是有些累了,于是换一下坐姿,继续翻阅书本,时而轻笑。也正是如此,一个金色的怀表从披肩的里面滑落下来,原来女人的脖子上还挂着这么一个小物件,莱尔瞥了一眼,看到怀表的边缘,刻着一串名字。
菲娜·尼恩。
“菲,菲娜?”莱尔歪头思考,自言自语,“这名字有些印象啊,我记得,记得记得在伯父的书房里看到过,好像是出自某某史记什么的,”他思索着,忽然瞪大眼睛,“菲娜·尼恩,那位历史上记载的,被誉为‘传说之魔女的’,堪称为魔力和魔法可以媲美夜之女王的女人,那是一位传说,和历史上那位‘真红之影’德古拉·普拉斯齐名的存在,和普拉斯一族的先祖,被称为从古至今,人间最强。”
“菲娜·尼恩,那是她的名字。”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莱尔浑身一颤,还没扭过去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端着一个银色的瓷盘,上面放着同为银色的茶壶和两个水杯。
“老爷子你吓我一跳,走路怎么都不带声音的。”莱尔拍着胸脯,咋咋呼呼的说,其实他想一想觉得可以理解,自己一个局外人,都下意识的不愿去打扰女人,那么对于老人而言,更甚吧。
“回来了。”女人的视线突然离开了书本,抬头看向老人,他看不到莱尔的存在,但却可以看到老人。
“你最爱喝的红茶,按你说的,用放在午后的阳台上晒过两小时五十分钟的茶叶冲泡的,还加了你最喜欢的红糖,今天刚刚从产地收来的货,慢慢喝。”老人在桌上方向盘子,分别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