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去了镇外邻近的那座城市,孤身一人。
之后有一件事情,被骑士团封锁了传讯的通路,但却在骑士团内部疯狂的传递开,关于一个年轻孩子,独自闯入兵团驻扎地的内部,在重重围捕下不断向深处前进,最后将其阻截下却被其成功逃脱,失去踪影的事情。
当时在场负责拦截的所有人给出的口供都是一致的内容,那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他一边挥舞武器乱冲乱撞,一边破开嗓子叫喊,像是在找什么人。
那些没能参与阻截的骑士们起初都无法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度,因为太荒谬,什么人会傻到独自一人闯入大量其实驻扎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孩子。所有人都该明白这个驻扎点代表着什么,那是好几只军队的武装战力,闯入这里的人,无疑于投身万箭齐射的最中央。
除非两种人,一种是疯子,一种是亡命之徒,只有前者会无视常识,只有后者不怕死亡。
据说那天恰好是补给车队每隔半月来往一次的时候,当最后一辆货车驶进了驻扎领地的内部,遮盖货物的麻布被揭开,一个身着斗篷的黑影猝不及防的从中跃出,伴随着车周围最近两名骑士的昏厥倒下。
当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有人入侵时,看到了一副强壮的身躯,没能看到被挡在里面的脸,随后是少年声的咆哮,似乎是在质问什么,人影被众骑士包围,他挑开背后的衣摆,露出了十二根嵌着铁钉的钢筋,六把捆在背后,六把绑在腰间,那种东西甚至不能被称为兵器,是最原始的武器,简陋却粗暴。
人影挥舞着钢筋,冲进了人群,他对着每一个人吼叫,询问某人的踪迹,可是没人能回答他,因为没人知道菲娜的名字,菲娜行动的信息,也是得到封锁禁止外传的,哪怕是在骑士团的内部。
事情平息后,奇迹般逃脱的人影失去了去向,在原地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损伤。,看到那个人战斗的模样,就已经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个人可以毫不畏惧的闯进领地,并不是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敢闯进军队领地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疯子,一种是亡命之徒,而那个人,两样都符合,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所以这个人,即使将要面对着成百上千人,也背着武器闯了进来。
许多人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理由,驱使那个人这般作为,大概是因为他的吼叫中一直都有的那个名字,有人说那个名字是他爱人的名字,有人说是他一生最好的挚友,那个人大概是犯了什么大罪,被骑士团拘捕了,甚至处决了,所以这个人是来复仇的,不惜自己也背上罪名。
德古拉并不是复仇,但他的确是来带回被骑士团带走的一个人,也的确是他最爱的人。这件事很快被上层封锁,使其没有继续传递开,知道这件事的人,仍然占据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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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成功逃离出来的,只记得自己所有的钢筋断裂了,他的身上挨下许多刀剑的劈斩和矛枪的刺击,浑身留着血,却依然没有选择倒下,心中对某人的炽热感情刺激了他求生的本能,他的潜力在最危险的围捕下得到完全释放,一如许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困于千百刀刃所指,却依然踩着刀山箭雨不断的前进。
没了武器,他就从骑士的手中夺取武器,从决心踏入这个地方开始,他给自己的目标就只有一个,要见到菲娜,而不是活下去。
可他最后还是失败了,尽管这种事属于意料之中,只靠孤身一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完全对抗整只军队,毕竟德古拉只是一个空有一身怪力和耐力的年轻孩子,甚至不会魔法,不懂制定战术,只是为了心中的什么,不顾一切的前冲。
他不怕死,但绝不能在见到菲娜前就死去。最后他只觉得眼前浑浑噩噩,身体麻木不受控制,像是陷入没有浮力的深海,只剩下四肢机械性的挥动,拼尽全力的冲出人群,一直向前跑,向前,竟真的逃出了骑士们的追击。
那天夜里他拖着身体,依着墙壁蹒跚前进,整个街道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他许久的再次感受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份孤寂和哀凉,仿佛看着繁闹的世界,却唯独自己行走在毫无交集的世界之外,身边没有一个人。
只有心里一直念着唯一会陪伴他的那个人的名字,凭着身体的记忆,最后回到了那栋小屋,晕倒在门前。
德古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身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他忍着仍未完全褪去的疼痛感,挪步到门前。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要继续去救菲娜,无论多少次,他都要去的。
他推开门,发现世界似乎都变了,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异象。
夜空染上了血一样的红色,像是一块遮天蔽日的猩红色幕布盖在了天空之上,千米之外的天空还是深邃的蓝,可唯独这千米之内,天空仿佛被泼了血,星辰不见,月亮被遮掩在红色之中,偶尔山显模糊的影子。
而自己居住的地方,这间小屋所在的镇子,位于那红色天幕的中央,空气都带着让人压抑烦躁的气息。
他走到街道上,几乎不见行人,店铺皆锁死门窗,商贩们经常摆摊的位置,只剩下一张张草席遗弃在地上,一直热闹的集市像是人去楼空,不是幽寂,而是荒凉。
德古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挨家挨户窗门紧闭,但是可以看到屋里还亮着光,这一天好像所有人都放弃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