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屏气凝神,亦步亦趋地前行着,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连串沙沙声,就像是某种东西拖动的声音,连绵不绝。
葛青阳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加紧了步伐,只见甬道末端是一个巨大的大厅,我们并没有直接进入大厅内,而是在距离出口五六米的位置蹲下身,远远观望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目瞪口呆啊!
大厅内四根巨大的石柱耸立在四个角落,石柱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绿色的鬼火,将整个大厅照耀地幽绿森森,诡谲莫名,透着一股子的阴森之气。
而在整个大厅中心,是一座十来米高的石台,就像那微缩版的金字塔,层层台阶向上,顶端是一个巨大的石棺,棺椁表面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其中有红色的微光流动,如同血脉。
而在石棺周围,生长着几丛奇怪的血红色花朵,花面很大,花瓣也十分厚实,就像是某种多肉植物的叶片,无比妖艳,十分扎眼。
在石台四周五六米处,围着一圈神色各异的石雕,粗略一数,至少有三十个,每一个都有两米高手中都拿着长戟,就如同守护主人的兵士,面朝外,几乎与我们在岔路口遇到的石雕一模一样。
天呐!足足有三十多个!
这阵势怕是我们的人再多出一倍都不够看的啊!
这么一看,我才发现这座大厅四通八达,四壁都有入口,想必是通往古墓的各处,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古墓的中心了。
我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半点凶险,直通到主墓室,让我难免产生一丝诧异。
并不是我性子贱,想找虐,而是每个人都说越往深处越凶险,我也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随时面对各路机关陷阱,可惜未如我愿,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主墓室。
在石雕之间,有七个骷髅来来往往,手中都拖着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从四面八方运到石台边缘与石雕之间的一处渠道内,这些人看上去刚死不久,有的还活着,只是断了胳膊断了脚,只怕都是唐飞招集的那些人,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躺在沟渠里面了。
我亲眼看到,之前抵挡死灵的那个光头并没有死,但是一只胳膊和一条腿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团血红的血迹,无比凄惨,被一个手执斧头的死灵拖着,半路醒转过来,猛地大叫了一声,那一声凄厉绝望,就如同一个将死未死之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扔进火坑,那凄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然而他那一声惨叫,也是他这一生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前面的死灵毫不犹豫地拔出斧子,反手一抡,只见一身疙瘩肉的光头大汉齐腰而断,鲜血就像那开闸的大坝,噗的pēn_shè一地。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了,心脏剧烈地跳动,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
知道师兄拍了拍我的肩,在我耳边低语道:“师父和师叔不在。”
说完,师兄捂着嘴巴,口中就开始往外冒酸水,显然,他一直忍耐着,在寻找师父和师叔,这一刻一放松,彻底忍不住了。
听到师兄的话,我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也许他们正被困在哪里,只要没事,我就安心了。
随后,我抬头寻找黄鼠精,刻意的躲避着石台周围血腥的景象。
大厅内宽敞巨大,没有半点阻碍,一览无余,可是我没有发现黄鼠精,反而看到了不远处石雕脚下躺着的一个黑点,看上去像一只蜜蜂,是寻路蛊!是那只死去的寻路蛊。
不过我并没有找到另外一只寻路蛊,毕竟那么小的东西,太远实在难以分辨。
熊璘琨也看到了,呼吸都急促起来,恼怒、畏惧、担忧,各种情绪一下子浮上脸颊。
突然,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犹如一声惊雷,从我们右侧的传来。
轰隆隆隆……
只见大厅右侧六七米高的石壁突然间犹如掉在地上的蛋糕,四分五裂,碎石散落,尘土飞扬,无数巨大的石块砸落,将下面的石雕直接砸成了碎渣。
一个足足三米宽的洞出现在那个位置。
“!”葛青阳低声呢喃了一句。
什么??这个声音是有人在用开路?并不是师父师叔引发的巨响!为什么会有人在里面动用?我记得一起进来的人都没有配备相关的东西。
难道……我突然想到,师父之前说过,他布在入口处的符阵被人抹去了。难道就是这些人?
这是一个末法时代,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科技的发展,火药的运用,就连一个普通人搂一梭子,都能击杀几十年苦练的修行者,谁还愿意跑去花费大把精力修行?就如同这个耍的我们团团转的古墓,仅仅用两次引爆,就开出了一条通往主墓室的道路,幻境如何?抵得过一箱一箱的么?
我心中惊叹之余,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洞口。
只见里面影影绰绰地出现一大群人,被黑暗遮盖,看不清楚脸面,但是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泛着黄光,小巧,肥嘟嘟的像个球,贼眉鼠眼,但是似乎受到某种压迫,胆怯地不住往身后瞧,就像是被人驱赶的小狗。
是黄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