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的门铃声传来,来者内心的急躁显然易见。
缪宝还沉醉在纸和笔之间整理思路,愣了一下,才从思考中抽离。
谁这么晚了还找她?又有突发事件了吗?
她愣了一下,脑袋也有些迷糊,便直冲了过去开门。
男人峻峭的轮廓显得有些异常,阴森森地板着脸,已经没有了往常的绅士风度,没跟她打招呼,便大步走了进来,散发着凛人而冰冷的气势。
缪宝一下便感觉到裴以沫行为的异常,便蹙眉问,“深夜了,你怎还过来啊?有什么事……”
“缪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裴以沫都敢骗了。你就是一直用现在这幅无辜的样子来骗男人吗?你这样接近我到底目的何在?”
男人低沉阴鸷的声音,打断了她,极不耐烦地,骇人的寒眸依然紧紧盯着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突然而来的质问,令缪宝气息一窒,立即如坠冰窖,一口气也透不出。
她的确是居心不良地在接近裴以沫的。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缪宝马上就煞白了脸,但她倒没完全失措,只语带含糊的问,“以沫,你说的是什么事?”
裴以沫薄唇紧抿,面容紧绷,眸色越来越冷,向她跨前一步,毫不避忌地将她看了个仔仔细细。
“怎么,缪宝,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缪宝惊恐的后退,只觉得眼前男人那股冰凌的气息让她窒息,似乎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消失殆尽了。
难道这样快,他就知道了一切?
缪宝下意识的摇头,是在哪里有漏洞了?
他调查过自己了吗?
不行,她不想让他知道!
缪宝现在单纯的只有一个想法,她不想让他知道。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不怀好意,不想让他知道她刻意接近的初衷。
“裴以沫,你去查我了?”
男人冷笑,“查你又如何?如果不查你,我可能被你拉进漩涡之中,还像个傻瓜那样赖着你。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面对步步进逼的男人,缪宝已失去了方寸。
“不是你想象的,真的不想你想象的。”
不由自主的,缪宝便两手捉住了裴以沫,冲口而出。
裴以沫眼里细碎的锋芒闪烁,“怎么,你还想狡辩吗?照片都在这里,难道你想告诉我这场订婚没有发生过?”
他冷笑着,便大力地把那些伤人的照片一手用力的摔在了桌子上。
“照片都在这里,别告诉我里面的女人不是你?”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场景,顾向禹和她亲密的合照,便摊开了在缪宝面前。
她勐地睁开眼,定神一看,马上满脸讶异。
“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的?”缪宝带点迟疑,试探着纳纳地问。
裴以沫居高临下的冷眸微微一睐,满眼彻骨的冰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你答应做我的假象老婆时,你就没想过有一天被人揭穿你已经订婚的秘密吗?怪不得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是怕你未婚夫知道会怪罪呢?还是你良心不安,怕我对你用情?”
这下,缪宝终于听明白裴以沫的来意,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一切。
忽然间,她悬在半空的心似乎平安地落了下来,一直紧绷的脸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原来你是指这次订婚。”
男人眸色依然寒冷,对于她忽然而来的轻松更是莫名其妙,便冷笑讥讽着,“怎么?难道你还不止一场订婚?”
缪宝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着脑海混乱的思路,心已慢慢平静了下来,才开始气定神闲地正色回答,“裴以沫,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根本没有和顾向禹订婚,这只不过是一场戏。”
一场戏?
裴以沫俊眉一挑,本如死潭般的内心突然泛起一丝涟漪,有了听下去的*,他向缪宝靠近了一步,眼神一刻都不放松的紧盯着她,鄙夷着冷哼。
“一场戏?说下去。”
与他凌厉的眼神对视着,缪宝有点透不出气了,她微微捏着手指,在让自己放松放松,回忆着当年发生的事。
“三年前,我继父癌症末期,不知怎的,他一直都想窜合我和顾向禹,临走前的一个月还念念不忘我们的婚事。”
“为了不让继父抱憾离世,我和哥才会联手办了这个订婚礼,完全是一场戏,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让我继父安心去而已。当时在场所有嘉宾都可以作证,他们都是那场婚礼的群众演员。我和向禹绝对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你别胡思乱想了。”
裴以沫冷眼观察着缪宝说话的神情,觉得她眼神明亮真挚,话语间甚有条理且理直气壮,并不像是说谎。
但一想到今天顾向禹电话中明摆的挑衅和示爱,他内心又是一抽,眼神闪过寒气,质问依然,“你和顾向禹只是单纯的兄妹?没有其他暧昧关系吗?那他怎么会口口声声的说爱你?”
缪宝好没气的白他一眼,她平生最讨厌就是被人污蔑,忍不住便急急辩解,“他是我继哥,我们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关系一向很好。亲人之间不能说爱吗?你对你姐姐没有爱吗?他爱我不是再正常不过吗?般亲人的爱。”
裴以沫抿紧唇,鼻子里沉沉地出了一口气,“你是说,你一直当顾向禹是自己的亲生哥哥,没有别的感情?”
缪宝又白他一眼,“是的。”
“你别含糊其词,正式的跟我说一遍。”
男人还是不放心,用力地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