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北京梦未央>第五十六章 战票

b市的臃肿体现在城市建设上,就是三环内的核心商圈几百米远的地方依然布满城中村。这座典型的后苏维埃式城市,常常给人一种独特的惊悚,天桥上的贴膜超人和胡同里的站街女,倒映在城市的下层河流里。动物园的批发市场,一到下班高峰期,地铁站动脉硬化,人能挤成饼干。无数个人生都能可以在这个嘈杂之地找到安身之所。

天子脚下,皇城根外,主街道又宽又直,转几个弯溜进小巷子里景象立即柳暗花明又一村——真的只能叫村。那里犹如城市的盲肠,混乱不堪,人车乱撞,不停上演着城管跟小摊贩的游击战。一到夏季的暴雨季节,国际化大都市直接变水城威尼斯。

情侣谈恋爱,同在b市,跟异地恋无二。从海淀到通州如果乘坐路面交通,遇到高峰期可以花掉四五个小时不一定能到。

袁正作为b市土著,自豪地宣布,从来没进过故宫,也没爬过长城。他说b市在他眼里根本不是烤鸭、卤煮、炸酱面的故乡,而是一座杂七杂八的钢筋混泥土森林,充满了伪时尚和伪文艺。

儿时的乡愁全被拆迁的端掉了,他说,推土机每推倒一间老房子,童年记忆就被强拆了一部分,那个痛跟割肉一样一样的。

他精辟地总结:b市我算是看透了,朝阳的野模,西城的官,东城的胡同,海淀的学霸,丰台的烟囱,怀柔的美景,就这么回事儿。

在袁正眼里,什么房山、顺义都不算b市。

“门头沟?什么地方,不是在q市吗?”他还说,某些地地道道的b市人,一辈子也没有出过区县,但人家就坐井观天了,老子b市人嘛怎么地,气场也能震死你们这些外地狗。

当然,他是讽刺颐指气使的满清遗老和见不得光的胡同大爷,我遇到过的大多数b市本地人都挺不错,热情好客,通情达理。男的拆二代带着几串据说是乾隆缠过gāo_wán的玉珠子侃大山牛得封不了口,丫头片子大大咧咧吃喝玩乐像爷们儿,他们习以为常,这叫b市的气质。

b市大,资源集中,外地人趋之若鹜,如过江之鲫般涌来。尽管这些所谓资源都不是为这些涌进来的大部分人准备的。豪宅、高级餐厅和会所,进进出出的都名人、官老爷和煤老板。

得个感冒发烧,**丝进路边黑诊所买几味药的钱都舍不得,只求不死。资源,哪来的资源?后来我跟袁正一样,看透了,所谓的梦想,成了广大北漂逃避残酷现实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某些行业还真得在北京才对口。唐婷婷对我说:“b市人多,自然消费也多,办事方便嘛。”

我理解她的意思。

她正准备成人高考,偶尔我去三姨的“佳人有约”洗头店,还会给她讲讲题。

嫖客在里面大战,我跟她在外面复习立体几何,雅俗共赏,甚是热闹。后来我们嫌吵,三姨建议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店。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唐婷婷考试前两天天,老家的一场大雨打乱了她所有计划。

这场大雨冲毁了她外婆家的猪圈,猪跑出去撒欢了。第二天她外婆去找猪失足掉下山崖,被抬到医院呕血不止,当天晚上走了,没见到唐婷婷最后一面。

她回b市后,我安慰她不要紧,明年再考,准备更充分,说不定效果更好。

她的眼睛哭肿了,像两个桃子挂脸上。她说从小与外婆相依为命,外婆什么好的都留给自己,没想到还没有尽孝道,外婆便撒手尘寰。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我给他递过去纸巾。她感激地说:“在b市只有你这么关心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对你自己好点,就算是报答我,先别哭了。”

想不到她哭得更厉害,凑过来借我的肩膀用,无可奈何,只能借给她。

她哭完后说,老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以后不想再回去。

我才想起,寒假将至,回家被提上了议事议程。想从北京回家,难度不亚于把人送到月球。

春运,无疑是中国人的大迁徙,一只只文化上的候鸟,逼近年关时都要回巢,把b市还给b市人。

以前看《动物世界》,非洲草原上的食草动物为了交配和水草大迁徙,河里有鳄鱼咬,背后有狮子和豺狗追,命叫一个惨。

此乃大自然的规律,上帝以残酷的方式淘汰老弱病残,让生物群落保持高质量水平。想想我们类似水牛斑马羚羊,社会比非洲大草原更加惨烈,只不过人类社会可以拼爹,多了潜规则,实质比丛林规则又能文明多少呢?

春节临近,《潮》杂志开始关注高校学生买票难的问题,杂志发出去以后校领导很重视这个问题,计划在文科大学的办公楼开通学生临时售票点,让我们感倍感欣慰。

计划是计划,计划了很久落实不了,一个秃头领导最后说跟铁道部门沟通了,行不通,只能等明年。

这时,一热心学长粉墨登场,他告诉我们,春运抢票要防黄牛,还给我们讲买火车票的实践经验,比如得提前40天去熬夜排队,黄牛小偷猛于虎,丝毫不能放松警惕啊。

我正要感谢他给我普及火车票购买须知时,他说一看你们就是菜鸟,要不我帮你们买票吧,给个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你看行不行。

我说,防个屁的黄牛,**的就一黄牛。这货靠当黄牛,每年春节时能赚几千块钱,前提是熬夜熬成《指环王》中的咕噜。

有同学不甘心被黄牛坑走那么多钱,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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