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跑到网吧,火气很大地对网管说了一句,开机子,老子包天!
网管有点不爽地斜眼看着我。
我一摸口袋,脑袋一下就大了,我一分钱都没有,更惨的是手机也忘带了。
手机对于我来说,比钱还重要。
我灰溜溜地走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网管骂了一句,妈个x的,没钱还上网,回家上你爷爷去。
我头也没梳,脸也没洗,嘴里一股子口臭,身无分文地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心里特别无助。
路过乞讨的乞丐跟前,我看着他盘子里花花绿绿的钱,甚至想伸手抓起来就跑。
所有的号码,我只记得陈鑫和江文的号码,但是我不能打给江文,我打给她,相当于小偷打给派出所自首,我爸很快就会顺着她来找到我。
而且,我现在只想打给陈鑫,我想跟他私奔,离开这里。
这个荒唐的想法在我脑海里越烧越旺,我拦住了好几个路人借手机,几个大妈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说我是骗子,要骗她手机。
最后还是一个大叔借给了我,我接过他砖头一样厚的手机,感激万分地给他鞠了个躬。
十一个数字,我记得滚瓜烂熟,可以倒背如流,我不知道陈鑫会不会接电话,如果他不接,我就只能继续跟别人借手机,我总不能让人家大叔一直等着我吧。
我心情忐忑地按下了拨号键,很快,熟悉的彩铃响了起来,是周杰伦的《简单爱》,陈鑫是周杰伦的铁粉,我虽然不喜欢这种咬字不清的歌,但是爱屋及乌,我也跟人说我喜欢周杰伦。
没想到,响了没多久,陈鑫接起了电话。
“陈鑫,是我,李恋。”我差点就哭了。
陈鑫愣了一下,问我有什么事。
“我跟我爸吵架了,我跑出来了,现在在街上,一分钱也没有,我跟一个叔叔借了电话打给你。”
陈鑫有些紧张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吵架。
我刚准备解释,大叔就已经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打快点,电话费贵。
我赶紧说了一下我的地址,让他来找我。
我把手机还给大叔,大叔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说早知道就不借你,打那么长时间。
呵呵,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让我打足一分钟也好啊,收费是一样的。
我害怕陈鑫嫌弃我,我跑到一家店铺门口,跟老板好说歹说,老板才同意我在店铺门口的水管下面洗把脸,淑了个口。
我站在路边的树下,靠着树等陈鑫,刚才冲出来的时候脑子是空白的,现在心里是疼的,就好像宿醉一样,头天晚上是头晕,第二天是头痛。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给陈鑫打电话,他一直不接,我用大叔的电话打,他很快就接了。
他是讨厌我了?我不管,我只想见他,跟他走。
十几分钟后,陈鑫从出租车里下来了,我冲了过去,抱着他的胳膊就哭,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放肆地大哭着。
陈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我拉到了街边的转角处,勉强避开了一些行人的目光。
“你怎么了?”陈鑫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无奈。
我还是止不住哭,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陈鑫,你带我走吧,我们私奔。
陈鑫眉头颤抖了一下,别胡说,要好好的。
我像个傻逼一样摇头,说我待不下去了,好没意思,我只想跟他在一起,离开这里。
陈鑫叹了口气,不行,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大人会担心的。
他很耐心地劝了我几句,便把我拉到了网吧里,给我买了可乐和面包,还有一些零食,堆满了电脑桌,我几乎连键盘上的字母都找不到了。
“心情不好就看会电影。”他给我找了一部周星驰的电影,《逃学威龙》。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挂着qq便开始玩劲舞团,他面无表情地弹着键盘,专注的侧脸很好看。
他是个面瘫,我第一次见过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却又像一幅生动的画一样的男生。
我戴着耳机听着电影的声音,趴在电脑桌上看着他玩游戏。
认识他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而且看了一部电影的时间。
我们在网吧玩了很久,他带我去吃了晚饭,说打车送我回去。
我一个劲地摇头,我说我回去我爸会打死我,我不能回去。
陈鑫沉默了,可能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去哪儿,他双手插在牛仔裤袋里,看着马路,面瘫得更严重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我好希望他可以像万强一样,带我去住旅社,然后跳到我床上,或者在我洗澡的时候,冲进来把我顶在墙上。
五分钟后,陈鑫把我带回了网吧。
陈鑫好像不会累似的,白天一直在跳劲舞,现在坐下来又开始跳,我很心疼他的手指头。
我虽然网瘾大,但是我也熬不住多久,我玩了两个小时就困得不行了,靠着座位不停地打哈欠。
陈鑫很专注地玩着游戏,他跟网吧里那些二逼不一样,他从来不会边玩边骂人,他偶尔只会轻轻地叹息,或者无奈地摇摇头,酷酷的样子,跟我第一次见他一样。
后来我实在撑不住了,我催他走了,说我们去住旅社吧!
他摘下耳机看着我,很奇怪地问,“住旅社?”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他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都得回家去,谁也不能在外面过夜。
我抓着他的胳膊又哭了,一番闹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