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老脸挂不住,暴喝一声,右掌转阴为阳,恰好堵住小叫花向这边滑溜的身子。好一个小叫花,临危不乱,高喊声:“救命哟!”话落人渺,又脱出了对方掌风的笼罩。这一下,可真把这怪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桨,整个脸上的五官和颜色,全都走了样。只见他突地仰首观天,手足四肢乱颤乱抖,口中不停地发出“吁!啊!”之声。渐渐地,只见他腹大如鼓,双睛发出了碧光。小叫花很能识货,他知道这是西藏密宗的一种绝技,弹身便往树上钻,可是他却没有忘掉向黑夜中打声招呼:“老伙计,该你接班了!”黄玉身形滴溜溜一转,正好落在小叫花原来的位置,二人身子交错而过,配合的天衣无缝。那怪人怔了一怔,眼前的小叫花不见,却换了一个人。“区区在下代替了他!有事尽管找我就是”黄玉道。“原来你和他是一伙的!”那怪人冷“哼!”了一声。“杀了你,再杀小叫花也一样!”那怪人一振臂,幻起漫空的臂影,罩向黄玉。黄玉以虚为实,第一接不想硬接,幽灵般踩着七星步,全身而退。“想走么?”那怪人右臂倏地一长,长出了三寸,神出鬼没地伸到了黄玉的腰侧。黄玉错步疾闪,反拍一掌,挡了回去。二人掌指相接,各出奇招,一吐即收,双方都不愿招式用老。“不过如此!”那怪人嘴巴一撇。“你又强了多少?”黄玉道。其实黄玉这是谦虚的说法。
这时就在辽阔的草丛,又传出了一声女人的叫喊声。“不要放过那小子。”声音听来又嫩又软,尾音拖得特别长,黄玉知道那怪人方面的人已赶上来接应。那怪人哈哈一笑,道:“臭婆娘!用不着你下场,老夫保管抓两个活的。”“还有一个是谁?”怪人口中的臭婆娘声到人到。“就一个小叫花而已。”臭婆娘盈盈地站在一侧,一双俏眼向黄玉看了又看,怀疑地问那怪人道:“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这么久都没摆平?”“谁知道!我马上就把他摆平。氖滞螅反臂一转,已把那老怪严严控制住。臭婆娘大惊失色,惊叫出声d枪秩撕然对方竟能捞住自己八成真力的一击,这份身手,委实太惊人了。黄玉一招得手,抓紧对方脉,寒声道:“在下本不愿多事,可是看不惯以大来欺小的作风!”那怪人手酸臂软,只有干瞪眼的份。臭婆娘片语不发,旋身出掌抢攻。黄玉五指像铁钳,微一用羉那怪人全身出汗,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滚下,痛得他龇牙裂嘴。“哎呀!痛死我了!”人已痛晕了过去。臭婆娘投鼠忌器,只得半途而废,柳腰一扭,向左飘开了五尺远,娇滴滴地道:“小子!凶巴巴的干吗?”黄玉道:“听着,你要再敢偷袭,区区先废了他!”“算你狠,老娘服了你。”臭婆娘的莺声燕语,有如春天的百灵鸟。臭婆娘丰臀一摆,款款向前走去。黄玉大喝道:“不准动!”“啊!死鬼,老娘动一动都不行!”臭婆娘声音越发的迷人?
“人尽可夫的骚婆娘!”黄玉实在看不惯这女人的浪劲,脱口骂出。“你敢侮辱老娘?”臭婆娘这下可火大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尊心,江湖人更爱面子,黄玉这句话太伤臭婆娘的心,其实她倒并不是真的人尽可夫。“臭婆娘!你忍耐……”那怪人反转着手臂,只要人家伸出一只指头,自己的老命就完了,他怕臭婆娘和对方真动上了手。“老娘饶不了你!”就在此刻,一声尖锐的啸音,径自远方传来。“救星到了!”那怪人高兴得大叫。黄玉迅出一指,点中那怪人的麻穴,那怪人的下半身,立即瘫痪失去了作用。一眨眼,场中多出了一位白发姑娘,面红似婴儿,皮肤赛雪欺霜的瘦长女人。“属下参见主人!”臭婆娘躬身为礼。那主人一眼看出怪人被制于人,电炬似的目芒一闪,怒道:“好大的狗胆!老身撕了你!”那主人冷电似的目芒,阴森森地令人不寒而栗。黄玉知道此人功力高强,立把全部真力,贯注在两臂,蓄势以待。那主人双掌半提,但不立即出手。
双方僵持着,形成胶着状态,在没有制胜的把握之前,谁也不愿意冒然出手。黄玉无所谓,他没有名位的顾虑。那主人不同,可是眼前这名年轻人,她不敢轻视,如果万一败在他手下,这个脸实在是丢不起。内力充沛,如霜似雪,女主人的淡淡娥眉,泛出了冷漠的光华。足足一盏茶工夫,双方仍不言不动。空气冻结了,人影僵化了!臭婆娘利用机会,跑过去想解开那怪人被制穴道,不论用多大的方法,挣得面红脖子粗,仍一点也不管用。僵化的人影,还是没有动静,有如两尊石头人像。但谁都明了,任何僵持一定有它的限度的。生与死,成功与失败,问题的解决,最终只有倚赖实际行动。蓦地,场中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栗喝,打破了死寂的空气,看不出是谁先动手,也许是同时间。一瞬间,场面又呈静止下来,旁观者根本看不出什么招式,更看不出所以然。唯一看得到的,是双方交换立足位置。没有改变的是距离,距离六尺,正是公认为攻击出手最好的位置。双方又沉默了!第二次的沉默,表示情况更不寻常。黄玉眼观鼻,鼻观心,无欲无我,好像入了定。女主人不由暗自期许,要知道,功力相等的高手过招,胜负常决于自制力,须臾之间即可分出输赢。又回复到僵持之局。鹿死谁手,无法预料!可怕的死寂场面。
要发生的,终究会发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场面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