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锦衣卫回报,清点了高邮卫里的尸体,只有几个被乱兵lún_jiān而死的宫女,没有坤兴公主,梁嬷嬷二人的尸体。
方原这才确定,坤兴公主真是离开了高邮卫。
他令胡立刻派出二十个锦衣卫,分三路沿途去追查坤兴公主一行人的下落。
方原回了扬州府,吴越王朱慈焕,知府曲从直,还有一众官员,生出死里逃生的庆幸。幸亏遭难的只是扬州其他州县,扬州城还安阳无恙,否则今次的损失更是不可估量。
方原直言了扬州府其他州县百姓的惨状,救灾如救火,多耽搁一日,又要死无数的百姓。他严令扬州官府,城里的富商,立刻拿出家中囤积的粮食,还有布匹,由曲从直一行官员前去各州县赈灾,待后续江南诸府赈灾的粮食,布匹送来,再行偿还。
朱慈焕今次挺身而出,先是守卫瓜洲渡,再是守卫扬州城,方原对他的立场和成长是甚为满意,拉着他的胳膊说,“王爷,今次真是多亏了你和公主,否则扬州城的局面是不堪设想啊!”
朱慈焕先是谦逊了一番,再一眼望去,并不见坤兴公主的踪影,忙问道,“老师,皇姐呢?”
方原默然了一会,如实的说道,“高邮卫未现公主的踪影,我已派出锦衣卫找寻。”
方原又拍着他的肩说,“王爷,今次扬州城的赈灾,就由你全权主持。”
他令朱慈焕主持赈灾,其一是为了防止扬州府官员趁机中饱私囊,造成百姓的二次伤害;其二就是提高朱慈焕的声望,赚取名声。
朱慈焕心中一喜,这次选择站在方原这方,那是太对了。方原愿意令他抛头露面去赚取民心,那就不是存心要令他当傀儡,否则根本不会给他任何赚民心的机会。
朱慈焕欣然领命,方原留下甘辉的两万军士在江北屯驻,一是防止朝廷的明军再行南下骚扰,一是辅助朱慈焕,扬州府官员,维护扬州府诸州县的正常次序。
安排了扬州府恢复的政令,方原便回了苏州城,下一目标,就是更为头疼的南京城。
小苑、秦展出城十里迎接了方原,方原早就从景杰口中听说了小苑、秦展想自己远征福建,趁机问罪坤兴公主的举动。
他脸色阴沉的回了沧浪亭,召来了小苑、秦展二人。
小苑正要说话,却被方原喝止了,目光却瞧着秦展说道,“老四,听说锦衣卫想捉拿公主问罪,是吧!”
秦展低了目光说道,“老大,军情紧急,我是担心公主与朝廷勾结,想先下手为强。”
方原厉声说道,“好,那老三也和朝廷勾结,你连老三这个玄甲军主帅也想一起捉了?你既然知晓军情紧急,还敢玩内讧,去找老三的茬?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秦展哪里敢推给小苑,吓得半跪在地,埋了头说道,“这,这,老大,我有罪,愿领责罚!”
方原目光瞥过小苑一眼,又望着他的背影,沉声说道,“老四,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在背后玩的花招、诡计,立刻从实招来。我看在兄弟的份上,既往不咎。”
秦展背心是一阵阵的麻,一百几十条女人的性命,杀人灭口的数十条人命,还有今次从中挑拨离间,造成南京、扬州府被洗劫一空的惨状,条条都是要他性命的重罪,他哪里又敢实话实话?
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秦展吓得直哆嗦,支支吾吾的说,“老大,老大,没,没了。”
方原深嘘口气,点了点头说,“好,我信你最后一次,从今日起,你降为锦衣卫同知,降职查看,专职信访信箱的事务;老胡,你也升为锦衣卫同知,专职审勘法纪,还有沧浪亭的护卫。”
他将秦展、胡任命为同一等级,甚至胡的权力还更大,就是给了秦展最后一个警告,他的锦衣卫指挥之职,已是岌岌可危。若丢了锦衣卫指挥使之职,那他背后的那些罪行也再瞒不住。
方原淡淡的说道,“南京今次被左军洗劫一空,南京城主政亲王,南京六部,五军都督府官员却置身事外,隔岸观火,全都是渎职。锦衣卫下一件要务,就是严审南京城今次所有渎职官员,还有,南京城主政亲王-永王朱慈炤。”
他的目光巡视众人一圈,缓缓的说道,“我还得到一个消息,永王朱慈炤的侍女,曾给监国太子上过一封密折,说我方原想架空朝廷,改朝换代。这件事更要查清,一旦查出是谁造成这次兵祸,纵然是主政亲王,也绝不姑息。”
他想了想,又说道,“永王之母田贵妃于我有托孤之情,还有血书之盟。锦衣卫今次查案的基调,就是实事求是。永王他到底是主犯,还是从犯,或是受人挑唆,不能平白给他栽赃,听明白了?!”
方原已一再给朱慈炤机会,朱慈炤却一再挑战他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次,绝不能再放过朱慈炤,养虎为患!
他说了一大通,还未说到派谁去查案,这才是小苑、秦展最担心的,若是将朱慈炤交到二人手中,那就能轻松的脱罪;若是交给胡,那问题就严重了,必须再想法子应对。
秦展现在是一身屎,哪里还敢毛遂自荐;小苑双眸波光闪动,却也是一言不,如今方原已隐有察觉,再公开去触霉头,那就是贼喊捉贼,不如以静制动;胡的直觉告诉他,这件案子中的水太深,真要去查,怕是会惹出一身骚,还是呆在方原身边护卫安全些。
方原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