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征广东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方原大部分时间都在太湖基地,检阅今次出征的兵马。
这次出征仅仅用兵三、四万人,算是一场中小规模的战役,玄甲军大部八、九万人仍然留在南直隶驻守。
赤古台、赵全忠的骑兵营,两万步战营军士驻扎在扬州府,一面训练骑兵,一面抵御可能来自北方的攻势。
甘辉则率四万步战营主持池州府军务,一面给左良玉施压,一面练兵,准备平定江西的军务。
还有五千军士驻扎采石矶,五千驻守龙江码头,五千驻扎在京口码头,还有施福的两百艘战舰巡视长江,护卫通往江南水路通道。
景杰等人则留守太湖基地,训练刚从江西迁徙来的流民里选拔出来的精壮。从江西迁徙的流民已有二十万人以上,方原、景杰从中挑选了三万精壮编入玄甲军新军,为了节约军饷成本,采用军户编制。
南直隶经过左军的大劫掠之后,无论是乡绅、百姓死伤都是惨重,多出不少无主的田地,方原统计下来,至少有五、六十万亩无主的田地,正好收归军田,用于玄甲军军户的安置,这些军田足以安置十万以上的玄甲军士。
这些新入军的精壮,男子从军,家里的老弱,女人,则在分配的军田上耕种,方原还每户支拨了十两银子,用于安家的费用。
三万精壮新军,方原划拨了两万人留在太湖基地,由景杰操练步兵。余下的一万则拨给赤古台、赵全忠的骑兵营,按照骑兵标准训练。
正在方原整军待发的关头,却接到坤兴公主从总督府送来的急报,要他立刻回总督府商议要紧之事。
方原风尘仆仆的赶回了总督府,还未踏进大门,便见到沧浪亭的外院里,竟然突然安置了二、三十个衣着褴褛,面黄肌肉的女子,由胡琦麾下的锦衣卫看管着。而锦衣卫所,秦展的锦衣卫则在外围监控,双方隐隐成了对峙之势。
总督府在方原眼皮下,锦衣卫之间竟出现剑拔弩张的对峙。方原一再严令,后院指针表不许过火,没想到公主、小苑各自拉了一波锦衣卫,还明刀明枪的摆开了阵势,令方原是大为光火。
他喝令对峙的锦衣卫全撤走,但凡参与对峙的锦衣卫,每人去领十记杖责,然后将看管的女子带进内院,严令公主、小苑、胡琦、秦展四人立刻前来回话。
总督府的大堂上,方原面色冷然的坐在正位上,目光来回的巡视诸人,一言不发。
公主、小苑二女是神色自若,不见神色喜怒,似乎是一切与她二女无关。胡琦也是事不关己的站在方原身后护卫,只有秦展一人低了目光,似是在回避方原锐利的目光。
“啪!”
方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一个茶杯也摔落在地,怒喝说,“老四、老胡,锦衣卫是做什么的?!是去斗外廷,斗贪官污吏的!你们倒好,没见你们斗几个贪官污吏,斗自己人倒是一把好手。你们闲得无聊,手痒痒了是吧!要不要,我安排你们去池州府打左良玉?!”
胡琦保持了一贯的沉稳,仍是充耳不闻,倒似方原喝骂的是与他无关的一个人。秦展则是埋下了头,不敢接方原的话。
方原见二人以沉默对抗,目光又落在罪魁祸首的公主、小苑身上,呵斥说,“我早说过,后院之争,适可而止,你们倒好。在后院斗了尚不满足,还一方拉了一派锦衣卫来斗。你们这么想斗,一个交出总督府府务,一个交出总督印,回后院去慢慢斗个够!”
他是怒火上头,直接连争斗的两派人马全都呵斥了。
公主开口反驳说,“驸马,你也不问问青红皂白,是非对错,就一视同仁的呵斥,没风度!”
方原见她还敢顶撞,冷笑着说,“娖儿,所谓春秋无义战,谁正义谁邪恶。纵然你说出个花儿来,全是利字当头。”
公主还是丝毫不让的与他顶撞,“驸马难道忘了当初派锦衣卫去监控信访处,是你点头应允的?!”
方原稍稍一怔,这才想起之前公主确实是如实相告,建议派出锦衣卫去监控信访处的事务,也是他下令去做的。
“难道信访处真的出大事了?”
方原暗自沉吟,口中的语气也稍稍软了,“好,好,你说,查出什么来了?”
坤兴公主令梁嬷嬷将二、三十个年轻女子带进了大堂,递上一份供状。
二、三十个年轻女子冲方原连连磕头不止,“方总督,草民有冤要伸啊!两百多条人命,方总督一定要做主啊!”
方原摊开供状一看,供状全是血书所写。
告状者是三十六个当初从左良玉那里换来的年轻女子;告状的对象是方原钦命的大官商徐华;告状的内容是大官商徐华逼良为娼,逼迫八百良家女子去黑窑子当窑姐,稍有不从便严刑拷打,打死的女子有两百人以上,全被徐华给瞒了下来。
方原审阅过这一纸血书的状纸,在他辖内的南直隶,竟会出现草菅两百条人命的惊天大案,简直是对他所谓太平盛世无情的讽刺。
方原冲着众女子大喝说,“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子,你们怎么不去报官?”
当头一个女子大哭着说,“我们早就去苏州府衙报了官,苏州府衙说这种大案,让我们去信访信箱举报。我们去信访信箱投递了状纸,锦衣卫派人来查了,我们也向锦衣卫如实的禀报了,但之后就一直了无音讯。反而前去投递状纸的,还有向锦衣卫告知实情的十来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