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要紧的,除了分配银子,还有就是处置被活捉的八大晋商,三百三十五人。
景杰在贡市里安民了三日,终于平息了其他晋商的恐慌,由最开始的关门闭户,拒不合作,终于敢开门组织人手去清理战场,一切恢复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
赤古台已来催促过几次,请他下令该怎么处置。
方原心知肚明,在这些所谓的家眷里其实很多是无辜的,那些晋商的小妾,通房丫鬟,乡下来做苦力的远房亲戚,甚至还有八、九个襁褓中的婴儿,都在其中。
在最开始,方原是狠得一口恶气,自然是想尽数杀光,一个不留,但真到了要挥下屠刀的时候,又生了恻隐之心。
方原召集了景杰、秦展两个兄弟,还有与景杰已定了名分的苏红玉,带着一行锦衣卫,开始巡视被关押,等候处置的众人。
秦展有意无意的将年轻女子关押在一个军营,其余的壮丁、老弱病残关在一个军营,其中的花花心思已显而易见。
若不是方原一再要求军纪严明,锦衣卫、新式陆军各营的军士恐怕早已对这些女人进行***辱。
方原不置可否的进了关押年轻女子的军营,其中有八大晋商的正室七人,女儿二十五人,更多则是小妾、通房丫鬟,总共关押了一百八十余人。
这些女子的华衣丽服早就凌乱不堪,满脸的灰头土脸也丧失了几分颜色,但隔远了看去,还是各有几分姿色。
众女子一见他进来,纷纷上千抓扯着方原的锦衣磕头求饶,恳求免死。
方原挣脱了这些女子的抓扯,和几人出了军营。
在军营外,方原开口问道,“这些女子该怎么处理?”
秦展抢先说,“老大,这还用问,先分给众兄弟乐一乐,再尽数杀了便是。”
景杰一时未看透方原的心思,并未答话,身侧的苏红玉已厉声呵斥,“荒唐!方大哥是仁义君子,统领的是仁义之师,做出这种qín_shòu行径,是想毁了方大哥,和我们三营军士的名声?!”
方原一愣,苏红玉是话中有话,明着是在呵斥秦展,其实是在指桑骂槐,说给方原听的。若是奸淫民女的风气一开,这支新式陆军的军风、军纪就再难控制。
秦展被一个女人当众顶撞,下不来台,忙反击她说,“老三,你的女人管不好,放出来撒泼,是吧!军政大事,有女人插嘴的份儿?”
景杰不想与秦展起争执,忙拉住苏红玉,令她莫要再说,又看着秦展说,“老四,我们不要做口舌之争,一切老大来定夺吧!”
方原不置可否的瞧了瞧苏红玉,又问,“苏妹子,你来说,这些女子该怎么处置?”
苏红玉是个直性子,也没有景杰那些维护兄弟间和谐的顾忌,朗声说,“方大哥,我就曾在秦王府当过舞姬,与这些女子的遭遇是一般无二。她们中大部分也是受压迫的一群人,比如说小妾、通房丫鬟,就是那些晋商发泄**的工具;那些所谓的远房亲戚,不过就是做牛做马的使唤。”
“八大晋商卖国,他们这些人得不到实惠,如今秋后算账,却将他们当成了同犯,要处以极刑,这实在是荒唐!”
她口直心快的说过,也不知方原是否在生气,见方原投来鼓励似的目光,又信心十足的继续说,“当年的靖难之役,对建文帝几个重臣的家眷也放过了一马,只是罚没教坊司。难道今次打击晋商还要比当年靖难之役争天下更心狠手辣?”
“我建议这些女子,放了也不妥当,就配给三大营中未婚配的军士,既给了这些女子一个出路,也给军士们成了家,也算是一举两得。”
苏红玉的这个提议,秦展听了是心生怒气,这么一分配,就等于宣告没他秦展什么戏了。
秦展反驳说,“三大营军官里有很多都是成了亲的,这么一来,这些女子全分给了军士,军官全都没份?至少也要军官先挑选,余下的再留给军士。”
苏红玉还待与他争执,方原已打断了二人的争执,“老四啊!打仗先上的普通军士,伤亡最惨重的是普通军士,怎么到了享受战利的时候,先上的便成了军官?你这么带兵的话,军心士气怎么保证?遇敌会不会军士先行哗变,未战先溃?”
秦展被他呵斥,却不敢与他顶撞,老老实实的应了,“是,老大说的都是,我是锦衣卫,又不是带兵的料。”
方原拍了拍他的肩说,“老四,那以后锦衣卫的事务全交由你,军营的事儿,全由景杰负责,你就不必插嘴了。”
秦展无奈的应了,“是。”
方原敲打过秦展,目光瞧向了景杰、苏红玉二人说,“苏妹子说得很好,凡八大晋商的直系家眷,包括父母,正室,儿子及其家眷,孙子及其家眷,未出嫁的女儿,全都杀了,一个不留!直系家眷没在贡市,漏网之鱼的,去八大晋商的故居一同捉拿归案,斩草除根!”
“八大晋商的远房亲戚,经考察后素无恶行的,放了;行为不端的,杀了;鱼肉过流民的,杀了;勾结过满清的,杀了。这两件事,就交由老三去做。”
“至于这些小妾、通房丫鬟,就配给未婚配的三大营将士们,无论军官、军士,都一视同仁。先统计统计人数,若分配女子不够,就抽签来决定。这,交给苏妹子来全权处置。”
方原这么一缩小杀戮的范围,又赦免了至少一,两百条人命,苏红玉冲他是连连赞赏。
三日后,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