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蝶倒是没发现常小柏的异样,她吓了一跳:“怎么这样不小心?常姐姐可烫着了没有?”
碧霞也吓一跳,连忙退了一步:“奴婢鲁莽了……”
常小柏叫茶水一烫,也跟着回过神来,忙笑道:“不干碧霞姐姐的事,是我手伸的猛了,不要紧,倒也不是很烫。”
那茶壶虽然用茶寮子保着温的,到底搁了一会儿了,确实不很烫,常小柏细白的手上红了一些,便再没有其他痕迹了,韩元蝶嗔着碧霞道:“还不快去拿药膏子来给常姐姐用,幸而还不是很烫,若是烫的厉害了,可怎么好。”
常小柏连忙笑着直打圆场,常小柏没有随身带这类的药膏,碧霞忙忙的去取了韩家常备的药膏来,伺候常小柏抹上了,又重新奉了茶来。韩元蝶问起常小柏的药铺子预备的如何了,笑道:“我跟那边儿说了,有什么事,你叫人给洛三哥送信,他自会替你解决的。若是你觉得不好,打发人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多谢韩姑娘想着。”常小柏自忖身份不一样,虽然韩元蝶叫她常姐姐,她却向来是叫她韩姑娘的,从不逾矩。
也就是这一点分寸,让她在各处人家出入,结交女眷们,都不卑不亢,也不逢迎,横竖她有真本事。
好些人家都对她另眼相看。
常小柏有些心不在焉的跟韩元蝶说着话,眼睛总是忍不住的往那边看,韩元蝶开始还没注意,只是跟她说些日常闲话,说到燕王老太妃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燕王侧妃把常小柏带进去看了一回,常小柏道:“老太妃只是夏季用冰不仔细,寒毒存在了心里罢了,并不要紧。”
她走下地来,走到一边看水仙,笑道:“这个天气,韩姑娘这屋里的水仙开的倒好,在这屋里久了不觉得,先前我进来,一掀帘子,好一股子香扑出来呢。
墙边小几上搁着一盆黄水仙,亭亭玉立的开了两朵,确实幽香扑鼻,韩元蝶笑道:“这大约是最后两朵了,也是这屋里暖熏出来的,前儿就说换花儿,我倒说,待这两朵开过了再换罢。”
“是啊,也是春天了。”常小柏笑道,接着她说:“咦,这小金剑是韩姑娘的吗?倒也做的精致。”
韩元蝶笑道:“嗯,小时候的玩器,就是看着精致可玩,才收着的。”
常小柏随手拿起来把玩了一下:“也不知是买的还是自己打的。”她掂了掂,笑道:“只看着不像是给小姑娘玩的呢。”
因这是程安澜小时候送的,韩元蝶不欲说,便含糊道:“本来也不是给我的,原是一位世伯给表哥的,我那时候年纪小,没见过,只觉得好玩,表哥便给了我。”
常小柏又看了看,然后搁回小几上:“也不知是哪家银楼打的,手艺不错,韩姑娘跟我说一说,我也去打几样东西。”
韩元蝶不知道这小剑是怎么个出处,程安澜从来没有说过,她也没想起来问,便只是随口答了一句:“这个倒是不知道。”
常小柏欲言又止,好似还有一点儿失望的样子。
韩元蝶看在眼里,虽然没往心里去,还是道:“回头我问问,若是还记得,就打发人跟常姐姐说罢。”
常小柏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推辞,但终于还是笑了笑:“那可有劳韩姑娘了。”
常小柏在这坐了一会儿,喝了两盅茶,眼看天近晌午了,便告辞走了,韩元蝶送她到了门口,回来在屋里站了一站,慢吞吞的走过去拿起那小剑,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通,她觉得常小柏这动静,有些不大对劲。
为人处世上,常小柏是非常有分寸的,韩元蝶很清楚,可是在这把剑上,她问了又问,甚至连自己表示去问别人,她都顺水推舟,这就显得很没有分寸了,这意味着反常,好似她很想搞清楚这把剑的来历似的,急的让她显得反常了起来。
韩元蝶又想了一想,还是觉得常小柏确实有反常,于是她打算问一问程安澜,不管常小柏到底是什么缘故急切的要打探这把剑的来历,自己帮她一把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常小柏救了沈繁繁,韩元蝶愿意报答她。
不过韩元蝶连着两天没见着程安澜,却听见说程家因不满程安澜回京后肯回家,命人去把走马胡同程安澜的私宅的大门给砸了个稀巴烂。
韩元蝶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想法是,不对头吧?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心中清楚的,程安澜那私宅虽然只有两个年龄略大的门子做门房,没有什么护院家丁之类,可那宅子里还住着不少程安澜的兄弟呢,如今只有洛三洛五两兄弟找到了个不错的宅子买下来,搬了出去,其他小川,小虎,孟七孟九,还有雷鹏等七八个跟他一起在西北军里拼过命的兄弟还在里头住着呢。
韩元蝶都见过,除了小川小虎是斥候出身,个子小些,其他几个个个虎背熊腰,如狼似虎的,一般的人,别说动手,单走出来的样子,吓都能把人给吓到。
韩元蝶去的时候,那几个就怕吓到了未来嫂子,都站的远了些儿呢。
有这些人在那里,程家有什么本事去砸了走马胡同的宅子?
不仅是韩元蝶不信,齐王殿下更不信,这会儿,齐王殿下就在自己齐王府的书房里,把程安澜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我看你是狂妄的过了头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齐王殿下十分罕见的阴着一张俊脸,脸如锅底一般黑:“搞个这样的障眼法,你瞒得了谁?”
程安澜立